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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好在沈辞在哪儿算不得什么机密,很容易便问了出来。 她在匪寨山门前时便发觉整个山寨安静得不似寻常,依稀望得见两眼里头的情形。靠近山门处的士兵闲闲散散,人数却极多,再往里,高处的寨子外将士来来往往,训练有素的模样叫她心惊——军中的气势往往只一眼便窥得出,这里外分明是两支队伍。里头那支的气势观之不像是隶属知州管辖的,是常年征战在外,军纪严明的将士才磨砺得出的。 守着山门的士兵□□往她身前一阻,赶着她走,“去去去,军营重地。” 谢杳抿了抿唇,掏出厚厚一荷包的银子来,“几位官爷,我是来投奔亲戚的,不知迟舟可在这儿?” 那士兵见着银子眼神亮了一亮,接过来在手上颠了颠,□□收了起来,“迟舟?这名字耳熟。” “我是他家小妹,名唤李盈,官爷进去给说一声,他便知道了。” 沈辞正做着最后的清点。因着怕打草惊蛇,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将太多沈家军带进来,只能迂回一下,先把这儿打下来,占了这一州,再集结军队,一路攻向京城。 今夜便要动手,迟舟怕这回太仓促容易出岔子,凡事都要掌掌眼,正在四处查看寨子里的动态。忽的听到一阵喧哗,他皱了皱眉看向原本知州所辖的队伍——今夜过去便不会再有他们这般聒噪不休了,思及此,迟舟心情好了一点儿,正准备去看别处,却忽的听到里头有人高声道:“迟舟?那不是镇国公世子身边儿的近卫么?他的妹子怎么会在这儿?” 迟舟步子一顿,又依稀听到了“李盈”的名字,电光火石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谢盈早先那兄长,确是姓李,合该是叫李盈的。可谢盈断没有此时出现在这儿的道理。 迟舟一时顾不上旁的,往沈辞那儿狂奔过去。 谢杳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方才那人出来——银子倒是没带在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杳:我最近食欲消退得厉害,天气又这么热。 沈辞:中暑? 谢杳:相思成疾,茶饭不思,这才吃不下饭,念君若狂,心急如焚,这才觉着热。 沈辞:多喝凉茶,开胃消暑。 P.S.明天请假一天!后天阿辞杳杳两人就该见上面了~ 感谢在2020-05-25 01:51:43~2020-05-26 02:0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hial 4个;Snakeseasoft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争执 “官爷, 我能进去了么?”谢杳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抬步就要往里头走。 那士兵抬手一拦,“进去?爷几时说过放你进去?” 谢杳停下步子,紧皱着眉,“迟舟不在?” “诓谁呢, 迟大人的妹子能在这儿?你这怕不是上赶着来攀亲事,想一夜之间飞上枝头罢?”此处军纪一向松懈, 倒真有些带女人回军营的——若非这般,何至于纵容匪患越闹越大, 上达天听。 沈辞暂时接管后以铁腕手段整治了一番, 军中风气好了一些,才在剿匪中能用上一用。可这几日沈辞满心打算着先拿他们开刀, 自然不会再费心约束, 是以下面这些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人笑得不怀好意, “既如此,何苦非认他, 认我做个哥哥也是一样。” 说着他便伸手来揭谢杳的面纱。 谢杳面色一冷, 往后退了两步, 堪堪躲开。她只露了一双凤眸在面纱外,方才退那两步眼神间的杀气骇得那人动作不自觉一顿, 莫名其妙自心底升起两分惧意来。 那人反应了一霎,在人前被这么个小姑娘吓着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这么一想邪火更盛,往地上啐了一口, 骂了一句,将袖子往上一撸便要动手。 谢杳整个人像淬过冰,冷然抬眼看着他,任他骂得再难听,心中也并未有什么波澜,只宽袖下的手往里一收,一把带鞘的匕首悄然落在她掌心。 那人骂骂咧咧着往前走。 一步。谢杳两手交叠,将匕首拔出鞘。 两步。他的手就要落在她肩上,咒骂声却戛然而止,惊愕的表情放大在她眼前,紧接着是后知后觉的痛苦。 谢杳手中寒芒一闪,又收回去,退了几步,视线向下看向那人胸口处。 他胸口处冒出一支箭头,沾着新鲜的血迹,像破土而出的嫩芽。 谢杳看着那人轰然倒下,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正快步朝她走来的人。 沈辞一身甲胄未除,银白的铁甲下,往日的清润荡然无存,像把不世出的利刃刚刚启开尘封。手上刚刚开过的弓被扔在一旁,也难为他这时候还控制得住手劲儿——这么近的距离,以他的射术来说,那一箭径直将她射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近一些了,谢杳才看清他猩红的双眼,明明是大战在即的将军,却一身憔悴,望向她的时候,眼底有什么东西脆弱得仿佛碰上一碰就能粉碎。 谢杳定定立在原地,看着他大跨步到她面前,剩下的最后几步却陡然慢下来,眼神却愈发明亮,亮得人心悸。 这一幕沈辞不知梦到了多少回,这几日他不敢合眼,因为哪怕只是一时的意识模糊,他都能看见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满怀欣喜,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可是他只要一碰到她,她就消散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谢杳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的手迟疑着,不受控制地抖着,而后轻轻落在她肩上。 他紧抓着她肩膀的力度重得她都有几分想哭,可也只是想了一想,眼泪到底是一滴也流不出来。 沈辞颤着手,慢慢绕到她耳后,原本一扯就能扯开的面纱他却试了三回,才终于解开。 山风拂动着落在地上的面纱,谢杳被他一把抱进怀中,死死环住。怀抱太紧,谢杳都有些喘不上气来,耳边一片嘈杂,却唯独他那一声哽咽清晰得像是径直落在心上。 迟舟费了好些劲儿,才将众人遣退,又待到像是要在山门前相拥到死的两人情绪缓和了一些,他才上前将两人请回寨子里。 将两人送进了房,迟舟估摸着今日里这场仗自然是不必打了,便先去各处里下达军令,取消行动,将一应做了妥善的处置,这才腾出空来,去请示沈辞下一步的打算。 可他再去那扇房门前,还未来得及叩门,便听出来他这回来得显然很不是时候。 他原以为谢家小姐死里逃生,两人横跨了生死再见,怎么也是耳鬓厮磨的温情,却没成想里头竟如此剑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