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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线浸着脓液,周围的皮肤显现出灰败的颜色,仿佛已逐渐失去生命力。 陆启明半垂着头。 “再过些天,再过些天肯定就好了。” “再过些天你只会整条腿都烂掉,彻底变成残疾!” 他不说话了,江妙妙没功夫再去看周围的环境,直接就近找了个办公室,把他和家当都拖进去,关上门。 她把手电筒放在桌上,照着陆启明,自己在袋子里翻找药品和工具。 棉线得拆掉,伤口里的脓液要放出来,否则里面全是细菌,会让人伤势恶化得更厉害。 她计划得好好的,可当她真的找到一把剪刀,用打火机消了毒,即将剪下去时,又有点不太敢下手了。 那么恐怖的伤口,她又不是专业人士。 万一糊弄乱弄,把他搞成残疾了,甚至更严重的,直接害死了他,那该怎么办? 陆启明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突然出声。 “你走吧。” 江妙妙愣了愣,“走哪儿去?” “带着你的狗往楼上爬,洪水肯定追不上你的速度。你爬到二十层的超市,就不用愁吃喝了。” “那你呢?” 他眼睛里有光在闪烁,自嘲地笑笑。 “我现在是个大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就不拖累你了。” 这些天她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为了大家跑上跑下。不管多重的东西,全都咬着牙搬。 要是个身体强壮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她瘦得可怜,有时他都担心她胳膊会折断。 很多事情,他自己做没什么感觉。 可是让她去做,总感觉像在虐待她。 “你走吧。” 陆启明再次说:“要是我能撑过这一关,一定会去找你们。” 漆黑的办公室里,江妙妙蹲在唯一的光束中沉默很久,忍不住吼出声。 “你特么给我闭嘴!” 他居然让她抛弃受伤的他?开什么玩笑?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江妙妙简直气死了,举着剪刀凶狠地说: “你再说这种屁话,小心我往你身上再开一个口子!” 陆启明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脏话都逼出来了,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样,气势顿时弱了许多。 “你不走就不走,别骂人……” “骂你?我还要打你呢,你现在可没体力还手。” 江妙妙说着拍拍他的脸,吩咐道:“闭上眼睛。” 他照做,没几秒就感觉腿上一阵剧痛,痛得他的身体都抽搐了两下。 江妙妙用力抱了抱他,低声说: “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 咬牙忍住,全程没睁开眼睛,将身体完完全全地交给她处置。 结束时浑身大汗,湿得像洗了个冷水澡,整个人也死去活来好几回,虚弱的手指头都动不了。 江妙妙连忙给他灌了瓶红牛,喂了几块巧克力,将手头仅剩的消炎药全都用在他身上。 陆启明吃完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是太累睡着了,还是痛晕了。 她心疼地摸摸他冰凉的额头,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药盒,决定在周围找找。 他们需要药,消炎的止痛的退烧的都行。 江妙妙抖开一件大衣给他盖上,拿着手电筒往外走。 本在睡觉的江rourou机敏地竖起耳朵,也跟过来。 “嘘,别走,陪着他。” 她指了指沙发,示意它回去。 江rourou犹犹豫豫地转了几圈,回到陆启明脚边趴着。 “嗯,真乖。” 江妙妙夸了它一句,打开门,背着小电锯独自走进黑暗中。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几乎搜遍了整层楼,真被她搜出不少药物来。 治咳嗽的、治哮喘的、风湿痛膏药、感冒灵,也有她急需的消炎药和止痛药。 江妙妙经过这次的事,深刻认识到药物的珍贵,把能用的都带走,回到一开始的办公室。 放好东西,她趴在沙发旁边,看着还在昏睡的陆启明,喃喃地说: “你不准死,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活到现在忍受这种辛苦。你既然非要我活着,就得对我负责,不能一走了之撒手不管。” 陆启明无意识地发出几声轻哼。 她笑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狂风骤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八点,陆启明睁开了眼睛。 腿还是痛,但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起码又能动了。 他肚子饿,想起来找东西吃,一扭头看见趴在身旁的女人。 她睡得很沉,头发因为太久没洗,看起来油腻腻的,身上衣服也脏得很。 原本细嫩的手指,由于这段时间干了太多活,也比以前粗糙许多。 可他越看越觉得她漂亮,比第一次见面时干干净净的样子更迷人,让他想把自己拥有的全部都给她,换她过上梦想中舒适的生活。 不过也只能想想,他唯一的财产是还算强壮的身体,眼下也被病痛折磨得什么都做不了,还得由她来照顾。 一缕碎发黏在她嘴角,陆启明帮她拨开,顺到耳后。 看着她小小的嘴巴,心里有股冲动,准备行动时想起一事,轻手轻脚地绕开她,打开门走出去。 没过多久,江妙妙也醒了,第一反应是去看陆启明的伤。 不料看了个空,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她想到他昨晚说得话,以为他自己走掉了,吓得不行,到处找他,最后在楼梯间看见熟悉的身影。 陆启明拿着牙刷和杯子站在水边, 满嘴都是牙膏泡沫。 江妙妙松了口气,接着忍不住埋怨他。 “你跑来刷牙做什么?” 伤得那么厉害,还惦记着刷牙这种小事,不要命了吗? 陆启明指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她只好憋着,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等待。 陆启明刷完牙,又洗了把脸,清爽了许多,来到她面前。 江妙妙把问题又问了一遍,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对方勾着嘴角,低下头来,在她耳畔说: “因为我想亲你。” “……” 不等她回答,他已含住她嘴唇。与上次疾风骤雨的强势亲吻不同,今天的他出奇温柔。 一点一点舔,像只喝牛奶的小猫,把她的心都舔化了。 理智告诉江妙妙该拒绝,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别扫兴,闭上眼睛享受就行。 她被两种想法不停拉扯,视线乱飞,瞥见他弓起的背,捧着他的脸无法理解地问: “你姿势怎么这么奇怪?” 陆启明不自然地拉了拉裤腰。 “因为它也想亲你。” 她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继续。” 他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