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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十年之久。” “大陈往上数代,皇室之中冤案极多,就算是陛下当初夺权之时,也是以皇子之身取代了废太子,手段未必那么光明,且后来就死于他手中的兄弟又何止一、二。” “只需要随便寻个由头,推个皇子龙孙出来。” “又何必搞什么南北陈分立,直接名正言顺的夺了皇权,岂不是更好?” 想要建立新朝,比毁掉一个国家要难的多。 与其汲汲营营搞什么分裂,辅佐所谓新君重建一个新朝,那为什么不将人推出来,寻个由头“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 只需掌握朝政,大权在握之后。 改朝换代,更名换姓又有什么难的? 苏阮听着祁文府那肆意张扬的话,忍不住瞪大了眼。 若不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和祁文府待在一起,若不是她太过熟悉祁文府,知晓他和上一世有太大的不同,绝不可能是同一人。 她甚至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如同她一样,从前世回来? 祁文府寥寥几句,将上一世后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甚至于连南元山死后的朝中的发展都说的八九不离十,而且他后来看似随口所说几句话,更是让苏阮心中震惊的同时,也犹如轰雷在耳边炸响一般,猛的想通了一些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上一世荆南旧案未曾平反,南元山死后,朝中的确如同山崩。 那时宇文皇室就已经式微,明宣帝在朝中也大不如前。 苏阮记得谢家被灭之后,明宣帝在失了文臣之心后,又失了武将忠诚。 她被捡回祁家时,太子已死,薄家如日中天,二皇子更是立于诸皇子之上,无人能望其项背。 而她在祁家那几年,随侍祁文府身边,亲眼看着他官位一年比一年要高,而京中却一年比一年混乱。 那时的明宣帝早不像现在这般意气风发。 南元山落罪,谢渊身死,朝中更因南家和谢家之事牵连无数,忠于明宣帝的朝臣死了不少,那之后他所行朝政无人推行,所下旨意无人正视。 明宣帝感觉到朝局失控后,变得越发的暴躁昏庸,甚至怒斥惩治了劝谏的安阳王,安阳王失望之下不问政事,一众皇亲和其他官员更是人人自危。 可即便如此,安帝等人却一直未曾动手,反而任由二皇子在人前多年,甚至一度险些真的让他登上了皇位。 等到她从祁家离开,等到她以苏越之名在安远伯的帮助下入了朝堂,等她在朝中站稳脚,借机弄死了二皇子和裕妃,大权在握之时。 等她有了反击之力,能够稳住朝局时。 明宣帝才突然暴毙,安帝谋反。 苏阮以前从未曾想过,安帝等人行事不择手段,以当时的朝局他们早可以下手,可为什么他们会多等了那么多年,又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最初的机会,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十年后才起兵? 苏阮恍惚之间突然想起来,她入祁家最初那一年,只是被当做寻常丫头,留在祁家。 莫岭澜和当时国子监几个年轻出众的学子时常出入祁家,和祁文府他们探讨朝局,祁文府也从中收了两名弟子,倾囊相授不说,甚至有一段时间稍有闲暇之时,祁文府便会带着那两人以游玩之名出京拜访一些名士大儒。 那时候苏阮满心仇恨,想着报仇,想着杀了裕妃他们,她总偷偷的跟着学,跟着偷师,被发现了好多次。 祁文府从最初的反对,到后来的默认,甚至开始逐渐让她进入书房跟着学习,而后来渐渐的,那两个门生就不再出现在祈府。 反倒是她,从最初的偷学,变成了祁文府第三个“弟子”。 祁文府几乎日日将她带在身边,逼着她读书习字,逼着她学习朝政权衡,逼着她去看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第452章 你会不会捡我回去 祁文府教她君子之道,莫岭澜带着她见识阴诡谋算。 后来祁文府官居高位时,那两个弟子与他反目成仇,而祁文府仿佛故意与两人置气,宁肯带着她这个下人与朝中之人议事,也不肯提携那两人半点。 那两人怨恨祁文府,朝中处处与他敌对,而祁文府叛出朝堂投效安帝之后,他们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北陈,成了和她一样,与祁文府针锋相对,绝不会背叛北陈之人。 安远伯。 宋熠。 那两个弟子。 还有被赶出祁家的她…… 苏阮曾经的不解,她的疑惑,那些她总觉得隔了一层迷雾看不明白的事情,这一瞬间几乎全都有了答案。 “你……” 苏阮张了张嘴,看向祁文府时,猛然间便红了眼圈。 祁文府见她突然就红了眼,脸上淡然褪去,连忙道:“你怎么了?” 苏阮紧咬着嘴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迟疑和猜忌简直可笑。 这个傻子!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 苏阮突然上前了半步,伸手抱着祁文府腰身,等闷头撞进他怀里后,将头埋在他身前喃喃出声:“祁文府,如果我之前没有引你来谢家,如果南元山死了,谢家也被我弄没了。” “全天下的人都在骂我,都想着我死,你会不会将我捡回去?” 祁文府被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给弄的手忙脚乱,扶着苏阮后背站稳时,才失笑道:“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说如果。”苏阮却是执着。 祁文府感觉到她紧紧环着自己,而周围有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他稍微侧了侧身子,将苏阮挡在身前遮住之后,才迟疑着道:“应该会吧。” “为什么?”苏阮抬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祁文府随口说道,“其实荆南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一些,虽然不甚详尽,可也知道你父亲他们并非什么叛国之人。” “我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也没那么大的心胸去做什么贤臣良将。” “若不是你突然出现,设局将我拉入这滩浑水之中,再以外力从中推动着所有事情,朝着完全没办法回头的地步发展,让我只能全力查清荆南真相。” “我未必会像之前那样豁出命去,替荆南枉死之人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