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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既不是从宫门出去,那如何走?” 陆自容顿了顿,沉声道:“这就要请教你们王家了。” 王韵清愣住,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来:“此话何解?” “当年太祖至玉都建立皇城及周边行宫的时候, 就是经了王家人的手。其中机巧,自然只有你们知道。”陆自容微笑着直视王韵清, 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 王韵清出了一身冷汗,艰难地答道:“王家向来对皇室忠心耿耿, 怎会私设通道?且不说年代久远无从考察, 就算真的有, 本宫又怎会困在这万清宫十几年之久?” 他捏了一把汗,当时确实是想得太简单。现在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王家,今日已经听到了陆自容在牡丹宴上的计划,恐怕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自然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只要陛下没有首肯,就算您能脱身,王家也脱不了干系。”陆自容微笑着道。 见王韵清露出沉思的神色,陆自容继续加了把火:“您放心,陛下素来宽宏大量,在大事面前不会拘泥如此小节,只要此事一成,王家就是陛下面前的功臣。王家算上父君,已经出了两代皇夫,可如今也式微了。父君难道不想再看见家族繁盛?”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这样的险,真是冒得有些大了。王韵清忽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起来。 王韵清苦笑:“如今,还能回头吗?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吧,只求陛下莫要牵连王家。” 陆自容道:“父君不必如此悲观,陛下既然承诺了,便不会食言。” 王韵清沉默,帝王之心,怎可度测。且不说能否事成,若真成了,是一路高升,还是鸟尽弓藏,还指不定呢。 “陛下只要王家交出皇城及所经手行宫的机要图纸,同时要顾将军在春祭上为陛下所用。” 顾、陆、单三位将军是天元国最顶尖的三位武将,手中所掌握的兵力基本均衡。只是顾将军一向中立,为人低调,且不受威逼利诱。 而王家恰恰是例外的那一个,因为嫁过去的王氏目前是顾家的当家主夫,且两家也曾有过命的交情。 王韵清摇头:“你所说之事,我只能尽力一试,不敢保证。” 陆自容紧紧抓住王韵清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成败在此一举,父君不能仅仅是尽力,而是必须要成功。这不仅仅关系您一人,还关系这天下的颠覆。” 这天下与他有什么关系? 王韵清张张嘴,本来想这样说。但对上陆自容沉着的双眼,看到那双眼里的交织着的希冀、担忧、狠绝,他一下子被震动了,最后还是沉默着点头了。 “还有十日便是牡丹宴,留给父君的时间不多了,希望您好好的筹划。”陆自容走之前说道。 王韵清盯着空旷的大殿外一片茫茫的阴沉天色,紧锁眉头。良久,他才喃喃道:“对不起,爹爹……对不起,禅儿,我是太自私。” 前两日,他将准备私逃出宫的事情透露给杨露禅,杨露禅却说她心系佛门,无论在哪里都是修行。 王韵清当即冷了脸,执着地追问,对方却总是打着太极,最终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可这样唯一一次的机会,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想要抓住!他决定好了,就算绑也要将杨露禅绑出宫去。 他骨子里面有一种疯狂的劲头。 当年,先皇一个绝情的巴掌将他打入冷宫之时,他本可以低声下气,软言求和。 皇帝新得的爱子差点溺湖身亡,一切证据都指向他。可他从未害过任何人,怎么可能承认。积毁销骨,别人有心为之,皇帝却对真相视而不见。 皇帝从未对他有半分怜爱,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只冷笑着不语,任侍从挟着他去了万清宫。 万清宫,是皇帝要他千万清心,千万孤独。 他表面上满不在乎,但是骨子里极为孤傲,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现在,他这种倔强又偏激的性子就没有改过。 王韵清捏紧了手指,过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自由了,一种奇异的情绪在他的眼中酝酿。 看着身下的玉座,不远处的雕花金炉,冰凉的珠帘,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他的心控制不住要跳出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个国家,他都要全力以赴。 这几日,王韵清突然有了见人的心思,先是让徐瑾和陆自容过来请安了。后又提到想见自己的家人,徐瑾都允许了。 按照惯例,春祭上皇族都要出席,王韵清也不例外,是以在他人眼中,商量些礼仪事务也算不得一个稀奇事儿。 牡丹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地点设在离皇城不远处的钟吾行宫。 徐瑾和陆自容对即将到来的行动达成了共识,打算由陆将军领军实施对徐雅如和单凤云的当场抓捕,而顾将军只要保持中立的态度就可以了。 修竹一天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请柬,由陆自容吩咐着发放下去,主要是宴请百官和男眷们,陆自容则牵头准备一应的铺设。 钟吾行宫年代久远,去岁一场大雨潮了房梁,很多地方都朽了,因此重新翻修了一次。借此机会,陆自容特地把王韵清提供的密道找到。 从平南运来两千盆牡丹,其中有近两百株是名品,一路上走的是河道,不过几日就到了玉都。 卸船的当日更是热闹,从杜兰河边上直到钟吾行宫,官兵一路铺排,百姓围观。无数宫人手捧名花,还未完全开放,就已经有了极艳极盛的征兆。 从高耸的皇城楼往下望去,人头攒动,空前的节日气氛到达高潮,人人都喜笑颜开,令人胸中升起一股豪气。 徐瑾与陆自容站在城楼上,徐瑾远眺山河盛景,忽然之间觉得一切如此真实,如此虚幻。 这些,就是她的子民,这里是她的国家,身旁是她的爱人。她有一种不真实的归属感。 陆自容握住她的双手,那温度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来。 徐瑾回过头搂住他的腰,她目光灼灼,容颜娇艳,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光芒:“很快,你我就能永享这太平盛世。” 陆自容浅笑,语中满是柔情蜜意:“臣侍会永远追随陛下。”他左手的银戒闪着光芒,隐在袖子里。她曾说过的永结同心,他忽然无比期望。 * 黎阳宫的事情好像一个小小的水花,上次朝会提起过后,在徐瑾的刻意隐瞒下,竟没有任何朝臣提起。 离春祭还有五天的时候,徐瑾又一次上朝了。穿着紫红色的礼服,凤冠加身,她坐在御座上,俨然已经有了一代女皇,睥睨天下的气势。 百官都到了,徐瑾往下一瞧,徐雅如果然又不在,她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桌上的纸卷。 一旁的礼官似乎能够感受到徐瑾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