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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作响。 宋颂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细软清润,却字句坚定:“颜睿没有撞人,严宇森脸上的伤口也不是他弄伤的。” “我当时就站在篮筐下,颜睿先过来卡位抢球的时候,严宇森正好跑过来,他被自己班上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不小心推了一下,恰巧就撞到了他抬起的肘弯上。颜睿压根就不是故意的,如果真要定义,那只能算是简单的球场犯规,不应该被上升到恶意伤人的处罚上。” 少女微凉柔腻的掌心仍旧牢牢拉着他,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这么瘦小纤弱的一个人,却……在保护他?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居然有一人拉着他的手,跟他站在一起。 最意想不到,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颜睿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怒气冲冲的政教主任也愣了愣神:“那如果照你这么说,严宇森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伤如果严格说起来,算是严宇森自己弄伤的。” 体育老师目瞪口呆:“等等,我都晕了,什么叫严宇森自己弄出来——”却在看清宋颂展平摊开的掌心里那团被纸巾包裹好的,带着血迹的碎镜片时,话音一滞。 “严宇森撞到颜睿的时候,磕掉了这颗金属垫,垫脚尖锐,所以才从下眼睑直划伤到鼻梁,他的伤口并不是因撞击导致的软骨挫伤,而是被锐物割伤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一下校医陆清灵陆阿姨。” 宋颂脸色发白,强忍着小腹的坠痛,顿了顿,当着场内所有老师的面,认真道:“颜睿是无辜的,他这样顶多是犯规,根本不是恶意伤人。” - 纠纷在陆清灵的求证电话里解决。 拉着颜睿走出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宋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脱力的累。 少年那一截腕骨劲瘦有力,带着浓烈的燥热的温度灼烫着她的掌心。 她还没来得及松手,背后调笑的声音吊儿郎当的痞坏。 “宋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英雄救美的样子,很帅啊?” 她没打算搭理他,径直往校门口走。 颜睿人高腿长,轻轻松松几步就追上了她,走到她面前,转了个身,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边看着她笑,一边吊儿郎当地倒着走,没话找话:“喂,刚才不是还挺关心我的吗,怎么转眼又不理人了?” 宋颂抿了抿唇,低头看路,压根不想和他对视。 她现在心里乱得要命。 如果之前在医务室里,面对严宇森,她能坦坦荡荡地说出“君子修德”这四个字,但自打她知道颜睿偷偷替她做过的那些事以后,她就没办法判断自己刚才急切澄清的样子,到底是否还是出于无私,还是出去一种补偿心理,亦或者其他。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走,为什么特地留下来帮我?” 宋颂别开脸,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你不是还在跟我闹脾气吗,嗯?” 颜睿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嬉皮笑脸地没个正形,可言辞里却从始至终固执地问一个答案。 “很讨厌我,也不想跟我说话?” 她被他闹得有些烦了,忍不住停下脚步:“颜睿。” “你伸手。” 系着红线的田黄玉小石头被放到掌心的时候,颜睿敛住笑容,微微一怔。 宋颂沉了沉气,像有些赌气似的:“还给你。” 我承认,是我输了。 颜睿挑了一下眉,舌尖顶了顶左颊,忽地就笑了:“看来,你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宋颂未料他反应得这么快,但显然她不是压根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撇开脸,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白皙皮肤上,给如玉似的瓷肤渡上一层淡淡的柔润浅光。 “不可能的。” 她所有的愤恨、难过、不甘、恐惧、欣喜、失望,皆来源于故人。 她想从这根缠了她太久的藤蔓里抽身而退。 而他们实在太像、太像了。 “为什么不可能?”颜睿眨了眨眼,轻慢地反问:“既然不可能,你为什么今天还要帮我?” 宋颂皱了皱眉,很烦他为什么总是执着在这个点上,反反复复问她为什么要帮他。 强行压下心里的异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细软的声音清润,却字句坚决:“颜睿,我永远都不可能会喜——” 来不及说完的话,却被他忽然俯身的动作给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他低着头和她平视,四目相对里,距离贴得近。 她甚至能够看到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她瞠目慌张的倒影。 “那就试试。”颜睿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了往常的调笑,更谈不上生气。 “你拒绝我一百次,我大不了尝试一百零一次,”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万一成功了呢?” - 国庆的长假里的宋颂没有太大的拖延症,基本上花了两天时间做完国庆的作业,剩下的时间都在看书和看剧里渡过。 期间杨曦茜约她去逛了一次街,被商场里人山人海的排队给吓退,就连聂梨打算去海滨城市自驾游的打算,都被她拒绝了。 假期还是宅在家里安全。 聂梨难得休假,这回也算是在家好好休息了。 三号的晚上,吃完晚饭,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看综艺边记单词,聂梨给她洗了盘葡萄,转身就接了个电话。 厨房里水槽的声音哗啦啦响,她隐约听见聂梨不知道在拒绝谁。 “太远了。” “家里还有小孩呢。” “机会确实很好,但我孩子一个人,也不能丢给她爸爸的。” “如果乐团里还有别人合适,机会我可以让……也没什么可惜的。” 新鲜的葡萄汁水饱满,宋颂吃完了半盘,特地给聂梨留了剩下的一半。 综艺节目放到最后,她起身关掉电视机,冲还在厨房里收拾的聂梨打了个招呼:“mama,我等会洗完澡就睡觉了。” 上个月的演出大获成功,她先前曾经听她说过,外派的机会千载难逢。 聂梨虽然不说,但如果真有离别的一天,她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会难过。 毕竟相比之前那个独断专横的母后,聂梨实在是一个很称职的mama了。 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聂梨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又于心不忍,觉得自己实在自私。 宋颂在床上翻了个身,心烦意乱得睡不着觉。 放在枕边的手里突然震响,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愣了愣神。 颜睿? 凌晨还给她打电话,准没什么好事。 她没多想,直接将屏幕面朝下盖在床上,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震动响了一会就停了。 可颜睿显然没她想象中那么容易消停,她在他第五个孜孜不倦的电话里败下阵来。 将脑袋探出被子,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借着月光看了眼锁好的门,才压低声音接起电话:“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少年的声线清朗干净,听声音,似乎是在室外,呼吸里能听见风声。 宋颂:“没事我就挂了。” 她话音一落,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