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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的一笔浓墨重彩狠狠划去了。徐屹然忍不住收紧了五指,握紧了袁野的手机,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相信,这一下午的愉快时光,并非他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良辰。袁野走在路上,突然踢到了一只易拉罐,弯下腰,刚要捡起来,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尖锐而嚣张的喇叭声。他面色一沉。“小野,上车。”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叫邹倩倩,按道理,他该叫她阿姨——尽管这个女人才比他大了不到十岁。袁野捡起易拉罐,往远处的垃圾桶里一投,精准入洞。邹倩倩又按了一下喇叭,声音提高了一点:“小野!上车了!”袁野抬头,看了看几步外的地铁站标识,听到身后传来拉开车门的声音,动也不动,仿佛突然听不到外界声音了。邹倩倩从车里伸出腿,高跟鞋的细高跟“噔”一声落在地上。袁野面无表情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到红色跑车旁,把书包丢后座,拉开副驾旁的车门,坐了上去。邹倩倩收回腿,关上车门,瞥了眼袁野冷峻的面庞,笑了笑,给自己点了根烟。袁野厌恶地皱眉,冷冷道:“快开车。”“知道了。”邹倩倩叼着烟,一油门踩下去,跑车风驰电掣地冲出去,引擎的轰鸣声仿佛一只雄狮的怒吼。她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伸到嘴边拿掉那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就把那根刚燃起来的烟从车窗扔了出去。邹倩倩:“听说,这两天你们学校在办运动会,你报名了吗?”袁野:“关你屁事。”邹倩倩被他顶撞了,也不生气:“别啊,好歹我算是你半个长辈。你爸爸生意忙,能关心你的也只有我啦。”袁野冷冷道:“用不着。”邹倩倩:“怎么今天火气格外大?在学校不顺心了?说出来让阿姨开心开心嘛。”袁野:“……”邹倩倩笑嘻嘻:“开句玩笑,别生气。说真的,谁惹你了?”袁野:“我不跟一个随地扔垃圾的人说话。”邹倩倩:“……”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那根香烟早不知被他们落下多远去了。邹倩倩回过神:“有长进了,还会回击我了。”她挺满意,“你今天跟阿姨说的话超过三句了,其实你心情不错吧?”袁野眼神微变,面庞有些僵硬。邹倩倩曾经是袁兴国的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没丢,一看袁野这脸色,就明白了。邹倩倩皱眉:“又有女孩儿给你写情书了?”她说的是袁野初三那年的事。当年,袁野跟袁兴国的关系还没这么僵。袁野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虽然不喜欢那个女孩儿,可因为少年人的虚荣心,还是挺高兴的。结果,这封信让袁兴国看见了。袁兴国大发雷霆,把那个女孩儿全家都辱骂了一遍,说人家不检点、不规矩。这还不够,第二天就给校领导打电话,把人逼得转了校。袁野跟袁兴国大吵一架,从此势如水火,不肯上袁兴国安排的“贵族学校”,偷偷摸摸报了三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被袁兴国打进了医院。袁野:“没有!”邹倩倩吓了一跳:“没有就没有,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她想了想,“如果,我说如果,有人给你写情书了,你藏我这,我不告诉你爸爸,不就行了?”袁野:“我的事轮不上你管,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看住袁兴国。”邹倩倩:“我吃好喝好,管他干嘛?要是你mama当年也能放宽心,不至于被那个女人……”袁野倏然色变,目光冰冷地看向邹倩倩,邹倩倩叹气,说:“她也得到报应了,已经疯了。你也放过自己吧。”“轮不到你管。”袁野说,感到跑车内狭小的空间几乎让他窒息了,“以后别来接我了,我坐地铁回家。”邹倩倩:“谁让你非要考三中?你们学校离家太远了。”袁野:“别用家这个字。”“行,随你怎么着。”邹倩倩说,“我是没资格管你,但我提醒你,要是你真想谈恋爱了,小心点。要么跟我说一声。不然被你爸爸发现了,谁都救不了你。不能早恋,这是高压线。”袁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花草,没吭声。他闭上眼睛,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个轻柔的拥抱,空气中充斥的甜腻香水味,仿佛被一股淡淡的柠檬味的清风吹散了。袁野想回学校了。第十四章徐屹然回到家时,父亲正在帮母亲擦身体,都不知道他回来了。他走到父母房间门口,听到母亲在跟父亲聊天。“明天该去医院检查了。”徐攸拧着毛巾说,“我看你最近精神好了点,是不是新换的药有作用了?”郝苒趴在床上,笑道:“我是看然然开朗起来了,心里有盼头了。早就跟你说要给然然换学校,你不听,看,一转学然然就好起来了。你去学校问过没有,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本来然然的结巴都快治好了,就在一中待了一年,才一年,情况恶化成这样……”“你别急,对你身体不好。”徐攸说着,把郝苒身体翻过来,扶着她靠在床头,自己坐在床边,拉过郝苒的手,一点一点地用毛巾擦拭,“我问过了,他们班主任说是同学之间闹别扭,批评然然不会跟同学相处。”郝苒眉毛一竖:“我教出来的儿子我不知道?然然除了内向一点,哪里不好?”“是是是,咱们儿子哪里都好。”徐攸撸起郝苒的袖子,耐心地擦着她的胳膊,“我肯定不能相信她单方面的说法。趁她不在的时候,我找几个学生了解了情况。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七七八八地,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郝苒:“是有人欺负然然了?”“几个小孩不学好,拉帮结伙,想拉然然入伙,然然不答应,被报复了。”徐攸说,“具体不跟你讲了,讲了你要哭的。”郝苒眼圈已经红了:“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班主任呢?就这么看着?”徐攸:“我去问她了,你猜她说什么?”郝苒:“什么?”徐攸笑着摇了摇头:“她跟我说,‘是包子别怪狗惦记着’,让我从自家小孩身上找原因,又说,‘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都不欺负别人,只欺负徐屹然呢?’”郝苒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徐攸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