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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向前看的,不能永远沉迷于过去。” “过去?”莫然眼帘微垂,眸中火光或明或灭:“三百年前就发生在我面前的事情,我每一天都在脑海里回想,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阿娘临死前的面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就痛得难以自抑,恨不能手刃那厮,这桩桩件件,无不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哪过得去呢?” 说完,莫然又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自手刃敌人,哪能就这样过去了?” 嘀咕完了,莫然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眸中都闪出异样的光来:“我知道了,若真想让我向前看一心求道,那么首先要让这个能影响我心神*的人消失,也就是说——杀了顾明田。”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稳至极,神色平静,眸中却翻滚着叫人畏惧的火光,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秦暝老爷子听罢,不由得无语了起来——该说顾斐然和顾明田真不愧是亲父子吗?这灭人欲杀亲证道的脑回路,当真是一模一样啊! 不过没等秦暝老爷子无语完,他突然顿了下,声音轻飘飘的在祠堂内响起,很刻意的控制着只有莫然一人听得见,外头关押的几人却全然没有听见。秦暝道:“以为师看来,你如今还远远未到穷途末路之时。很快就会有人来见你了。” “有人来找我?谁?”莫然惊愕道。 来找他的是莫家家主。 莫家主来的很隐蔽,穿着夜行衣戴着黑面巾,故意弄晕了两个看守的族人,随后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祠堂厢房。结果刚转身关上了房门进了内间,莫家主就不由得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是紧张,也是惊吓。 按着莫家主的想法,被捆绑住手脚的莫然此时定然是躲在哪个角落里舔舐伤口,为着明天那走向娈童炉鼎的命运而可悲的抽泣或是绝望着,又或者他不认命的想要想方设法地弄断这上品法器的捆仙绳,再不济,也该瑟瑟发抖地躲起来,不敢与来人相抗衡。 但无论哪一种想法都和现在这幅他所看到的情形大相径庭。 莫然还是那个莫然。 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形有些瘦弱,脸色虽然不算白皙如玉也没以往那般蜡黄无神,堪称雌雄莫辨的精致脸蛋,一身灰布短衫,碎发披肩,哪怕是狼狈地身处祠堂这样阴暗冷湿的地方,也还是如蒙尘的明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要稍加梳洗打扮,便是整个青阳谷也难找出第二个天资绝色与之相比。 莫家主心想,也无怪乎马泰真人不过看了莫然的一份影像便指名道姓的要他们将这个孩子献上去了。也就是这个时候,莫家主才猛然意识到,在他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筑基期眼中,这样十三四岁的家族子弟其实还只是个孩子。 怜悯之心一闪而过。 但很快,莫家主就缓过神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颇为不敬地坐在贡桌上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的少年,心里因为刚才的美色而压抑下去的怒火又猛然蹿了上来——小兔崽子果真是生有反骨! “你——”莫家主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家主你来了。”莫然冷声道,神色有几分漠然。 莫家主顿时一惊,他都这么一身夜行打扮了,这人还能认出来他来? 莫家主是个干脆的人,他扯下脸上的黑巾,浑身戒备起来朝着莫然走近:“你既然知道我来了,那么,家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身为莫家子弟的你,最好如实回答。” 莫然冷冷地看着他,神色无悲无喜:“家主深夜避开长老来此,不就是想要知道弟子不过一个区区的炼气三层修士,到底是用的什么掌法能够伤得了你一个筑基修士吗?” 莫家主迫不及待地道:“这么说,你愿意将功法交出来?” 莫然笑笑,笑容有些冷:“家主别着急,弟子虽然学了点这份地阶武技的些许皮毛之处,但更多的,却是还没学会。” “地阶武技!?”莫家主又惊又喜,又上前一步逼近莫然:“武技在哪儿?” 莫然摇头:“家主说笑了,我虽然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更何况我每日里都要在家族校场练功,家族里人多眼杂,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份宝贝贴身存放呢?” 藏身在戒指中的秦暝老爷子听着莫然的“我还只是一个孩子”的说法,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再者,我还只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那里那么危险,即便是有些宝物,弟子也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查看的,所以弟子知道的、会的,也只有这地阶武技的第 一 章而已。不过虽然是第一章,却也足够弟子一个炼气期的学习了。” 莫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 两人一顿商量,应该说,莫然在莫家主的挟持下,答应了带家主前去那个找到秘籍的树洞里查探,但是也有条件,条件就是莫家不能再把莫然献给马泰真人。 莫家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自己一个筑基期还能搞不定莫然一个炼气三层的弟子?到时候只要通过莫然拿到了那份堪称无价之宝的地阶武技,自己再捉拿了莫然献给马泰真人,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只要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不过在那之前,莫家主觉得应该先把莫然毒哑巴了再说,免得他把莫家有一份地阶武技的事情说漏了嘴。 因为有莫家主在,所以两人离开莫家祠堂前往后山树林一路上无惊无险,但是莫家主多少还是存了心眼的,不管莫然如何说又或是如何示弱求饶花言巧语,他都铁定了心肠不给莫然松绑。 四更之时,天色还乌漆嘛黑的,只远远地听见远处的几声鸡鸣,树林里静悄悄的。借着暗沉的天色,两人终于到了莫然所说的那个树洞。 按着莫然的说法,莫家主扒开杂草,果然看清了一丛人高的杂草后被一层层藤蔓枯枝缠绕遮掩的树洞。树洞黑漆漆的,有些低矮,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从里头飘过来。 莫家主憋气,回头看莫然:“你先进去。” “家主,其实你不用这么警戒的,里面只有几具白骨,要继续往里头的暗道里走,才有可能碰上危险。”莫然道。 莫家主不说话。 其实他早用神识搜查过一遍树洞了,里面的情况也基本符合莫然的说法,最开始是一个天然形成的不小的树洞,里头堆积了几具白骨,再往里,便是顺着山的方向有一条幽深静谧的暗道,长而狭,低矮潮湿。但莫家主谨小慎微惯了,又在莫然身上吃了亏,怎么也不敢打前阵。 见莫家主这副样子,不得已,莫然被松开了脚上的绳子,两手缚在身后连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连在莫家主手中。莫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