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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樉叹毕,对朱棡道,“四弟妹可不简单,只瞧她有胆量管我们便可知,虎父无犬女。”

    “这话二哥说对了,真不是犬女,正经的虎女。”朱棡便把他当初在声鹊楼遇见徐青青被她骂的经过讲了,把朱樉逗得直笑。

    “依你睚眦必报的性子,定想报仇吧?收敛点,到底是一家人,可别惹毛了他们。”朱樉警告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朱棡眨眨眼睛,看着路边的小野花片刻,唏嘘道,“总算觉得舒服些了。”

    傍晚,徐青青和书生洗完手后,就一起折返通达苑。

    朱棡正拿着玉扇在院门口徘徊,书生一见是晋王,立刻紧张地看向徐青青。徐青青就使眼色给他,书生马上谨遵徐青青之前的嘱咐,赶紧先去别处躲着。

    随后,徐青青就走过去。

    朱棡眼瞧着自己四弟在看见自己后,转头飞奔离去,正纳闷怎么回事,见徐青青过来了,忙笑道:“放鹅太没趣了,明天我也想拔萝卜。”

    “正好还剩一块地,那明天三哥和二哥就拔萝卜,我和王爷去放鹅。”

    “我才不跟二哥一起,他太没趣了,我要跟你们一起,你们放鹅那我也放鹅。”朱棡非要做二人的狗皮膏药。

    徐青青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三哥,我们新婚才没多久,父皇和母后特意体恤我们,才准我来凤阳。”

    “嗯,我知道。”朱棡脸皮厚,当听不懂。

    “怕你尴尬。”徐青青尽量委婉道。

    “我不怕尴尬,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儿咱们一起去放鹅,让二哥自己拔萝卜。”朱棡说罢,不等徐青青应下就走了。

    徐青青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回去想应对之法。

    次日,朱棡果然厚脸皮地跟着他们去放鹅,朱樉本也想跟着,奈何这样就没人拔萝卜了,只能作罢。

    徐青青给书生的解释是,晋王放鹅没趣,想找个人作伴,所以就麻烦他陪着一起去。朱棡这边,徐青青则一大早给他个提议,大家各自扮演一个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物来放鹅,如此就多些趣味性,不至于无聊。

    “好啊,那我就扮武林高手!”朱棡当即命人给他准备一身夜行衣,一把大刀,蒙面布和黑纱草帽。

    徐青青就扮道姑,书生根本不知道,便还是书生。本来这角色扮演就是忽悠朱棡一个人,为了掩饰掉燕王现在的书生人格而已。

    三人在河边汇合后,朱棡见朱棣这一身象牙白袍的儒雅扮相,佩服不已。四弟打扮得极其斯文,连气质神态都很像书生,少了很多往日的戾气和冷淡。想不到他四弟不仅给父皇办差认认真真,连扮演人物这种小把戏也玩得这么认真。

    朱棡当即觉得自己在朱棣的对比之下,有太多不如人家的地方。办正事不如他就算了,这武林好汉他一定要扮好了。

    白鹅晃晃悠悠下河游了一圈后,又游了回来。

    朱棡猛地从岸上跳进水里,拔出大刀,对准面前游过来大白鹅们厉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河也是我开,要想过此河,留下买河钱!”

    大白鹅们被朱棡吓得扑棱翅膀飞跑。朱棡挥舞着大刀追逐,要它们一定要留钱才能走。

    坐在岸上的书生见到这一幕,疑惑地望向徐青青,用‘晋王是不是脑子有病’的眼神看向徐青青,“他怎么了?”

    “大概王爷做久了,需要放松一下。”徐青青叹口气,一本正经地对书生道,“燕王比他还严重呢。所以说,你平常一定要离他们远点,尽量不要跟他们说话,性子真的诡谲着呢,叫人琢磨不透。”

    燕王居然比这位晋王还疯,太难以想象了。

    书生越发心疼徐青青,没想到她居然嫁给一个这种不正常的人,难为她能忍到现在。

    “看,我捡了个鹅蛋。”朱棡跑回来,膝盖以下的衣袍都湿了,手里拿着一个白晃晃的大鹅蛋。

    “好汉厉害!那帮贼人终于肯留下买路财了!”徐青青拱手表示佩服。

    朱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要保持他武林高手的形象,高兴地显摆了一下手里的鹅蛋,扬着下巴得意洋洋道:“那是,我朱老三可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纵横江湖、打家劫舍都不在话下!你们两个,以后都由我朱老三罩着了!”

    “那便多谢朱大侠了!”徐青青继续拱手配合。

    朱棡高兴一笑,扭头看向朱棣,见他飞速垂眸,竟躲开自己的目光,忙问:“四弟,你怎么不感谢我?”

    四弟?

    书生朱棣正疑惑着,徐青青马上打断他的思绪,替他跟朱棡道谢。

    “他一个书生胆子小,不敢随便说话,贫道代书生谢过朱大侠!”

    “嗯,很好!那我继续去练武了。”朱棡说罢,就挥舞他手里的大刀,朝鹅群奔去。难为那群鹅了,被朱棡追得多掉了好几根羽毛。

    “他为何称我四弟?”书生不解地问徐青青。

    “刚才没听他说么,他是江湖好汉朱老三,要护着咱们,跟咱们称兄道弟。你比他小,自然只能是四弟了。”徐青青解释道。

    “原来如此。”书生眼睛里又有掩藏不住的同情情绪,投射向徐青青,“难为你了,嫁到夫家后竟整日跟这些人朝夕相处。”

    “现在有你了呀。”徐青青拿出帕子,欲给书生擦汗。

    书生忙眼色示意徐青青周围有侍卫在守卫,还有朱棡在,他们之间不好太亲密。

    徐青青会意,只好把帕子攥在手里,心里琢磨着这燕王主人格到底怎么才能回来。书生性子好归好,可是有朱棡这个闹事精赖着他们,书生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现在她既不能破坏书生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也不能破坏大家对燕王身份的认定,维持这个平衡简直太难了。

    终于熬到黄昏,三人回去。朱棡笑着跟朱棣道别,又喊了他一声四弟。

    书生朱棣只得微微点头,行礼送别。

    朱棡还当他演书生,把自己当成好汉供着,便没计较,笑哈哈地直叹好玩,高高兴兴地走了。

    徐青青在陪书生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被书生拉到房内坐下,他故意把脸正对着徐青青。

    “现在可以了。”

    “可以什么?”徐青青不解。

    书生看眼徐青青手里的帕子。

    徐青青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起来,把帕子按在他的额头,一点点给他擦汗。

    “惟愿岁岁如今日,桂子飘香,佳人在侧。”书生随后温柔地握住徐青青的手,一双澈如明溪的凤目深情凝视着她。

    徐青青能深切地感受到书生此时眼里对自己诉说的情意,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她垂下眸,有些不敢再去直视书生的眼。太干净了,而她则心思太多。所以他的眼神对她来说,很容易灼伤。

    “青青。”书生轻声地呼唤。

    徐青青“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