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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给太子收拾烂摊子,太子的名声早就烂了。 为什么回到府里下车会崴到脚,实在是殷青对他说的话太过骇人,他心神恍惚所致。 什么太子需要看见他的忠心,什么谢显身子骨弱,就在家好生休养,不要再出仕…… 赤果果地是要他对谢显下手啊。 “……你怎么了,回来就不吭声。”蔡夫人一肚子的疑问,婆母和长嫂遮遮掩掩什么也不与她说,她便凑上前问道: “我们在如意楼听说阿郎和太子打到一处了,太子还因此被皇上给骂了。太子没给你气受吧?” “——你这脚!”蔡夫人后知后觉,“不是太子给打的吧?!” 谢二爷皱眉,“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朝堂上的事,你一个妇人总关注什么。我乏了。”转身躺榻上了,脚上敷着冰一下子就掉到了榻上。连冰块都与他作对,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给他气的使劲一踹那冰,倒把脚给疼了够呛,嗷的一声就坐起了身子。 蔡夫人抚着肚子没有上前,叫丫环进来收拾。 又是好一顿折腾,这一通折腾下来都给谢二爷整没脾气了。 “罢了!罢了!”他仰天长叹。 ### 断案刑讯郗尚书是行家,谢显并不喧宾夺主,他很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他就盯好郗尚书就好。 晌午才告病回府,下午就让玉衡帝派新安王亲自给接出来审理孙胜的案子,郗尚书要是看不出皇帝的意图,这些年他也是白活了。 说一查到底,那就是一查到底,搁人看着他怕他藏私。 郗尚书没有留手,几套刑具一上孙胜就全招了。的确是中饱私囊,采购的时候吃了人家的,也就查到这里了。 他是凭自家妹子上位,和太子连面都没见过,知道的也就是妹子得宠,他沾了妹子的光了。 郗尚书能做的也只是把行贿朝廷官员的商人给抓起来。 叫人将孙胜拖下去,刑房里只剩下郗尚书和谢显了。 “供状也签了,由谢尚书递给皇上过目?”郗尚书四十出头的年纪,容貌没他爹丑,普通到扔大街上都找不出来。 在郗家,直到郗尚书这一辈儿都还长的不尽如人意,好在经过几辈人的坚持努力,晚郗尚书一辈儿的郎君都长的还不错,就是小娘子们改良的成效不大,勉强能看而已。 萧凝相貌普通?放在郗家娘子堆里那就是大美人。 世家们一向看不上谢显,再得皇帝的宠也就是个势利小人,jian佞之辈,但郗尚书是个例外。他对谢显没有太大的恶感,主要是模样太俊,看他那张脸实在很难讨厌他。 大热天的披了个玄色的披风,刑房昏暗,墙壁上点着手臂粗的蜡烛,灯光明明灭灭的照在他白玉般的脸上,至少在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一次共事,他对谢显刮目相看了。 刑房一向施的重刑,地上血渍擦都擦不干净,经年累月下来这里就弥漫着一股子腥臭,他坐久了都觉得膈应得慌。谢显长的文弱,可行事却半点儿没落了下乘,亲眼目睹了刑讯全程,脸不红气不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是个狠的。 “谢尚书亲自跑一趟?”第二次问,郗尚书直接将供状推到了谢显面前。 谢显笑笑,将供状推了回去。 “皇上让我们一查到底。”他道:“王伦王侍郎安在?” 郗尚书一凛,谢显这是要把事儿闹大啊。 “皇上当时只交待了孙胜押入刑部,这王伦……” 王伦是琅琊王氏嫡支,王朗一母所生的嫡亲弟弟,太子的亲舅舅。而且还是他们郗家三娘子未来的公公,俩家的亲事本来定在八月。 把亲家给抓进来揍一顿,这亲事还有得成? “我知道郗尚书的身份有些为难,想必皇上也是体恤郗尚书,才遣了我来,毕竟我管的正是吏部,天下官员的任免……” “孙胜的举荐人是王侍郎,孙胜德才并不足以委以此重任。王侍郎显然有失察之罪,我们请王侍郎过来也是想听一听他的说法,并非刑讯逼供。” “郗尚书为难,便由我来请王侍郎吧。” 第329章 酸爽 谢显声音清朗温润,并没有咄咄逼人,可是态度却十分显明,王伦是如何逃不过此次的问询。 “来人,”他微微扬高了声音,“去将王伦王侍郎请来。” 刑部侍郎崔衍迟疑了一下,到底没走出那一步。 谢显笑笑没说话。 郗尚书长叹一声:“去将王侍郎请来问话。”皇帝这是逼郗家站队呢,偏偏将孙胜这事儿交到他手上,还派了个谢显监工,非要将王伦给扯出来。 要他说,到他这里就为止了,罢不罢免王伦是皇帝的事,轮不到他刑部尚书问责。 只如今扯出王伦来,亲家一个堂上一个堂下对峙,儿女亲事还怎么做? 皇帝只怕就没安好心思,存心不想郗王两家结亲。 他就是那可怜被赶上架的鸭子! 崔侍郎动了,刑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谢两家都住在乌衣巷,没有人比谢显更知道,但他一直坐在原地,和郗尚书两人愣是等到了王伦前来。 王伦三十多岁,圆乎乎rou墩墩的一个胖子,脸上的rou多,挤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也不啰嗦,人家直认了自己看走眼,愿意承担连带责任,但再多就没有了。并没有扯出太子,也并没有受过孙侧妃之请: “我王伦顶天立地的汉子,错我认,旁的诬陷纯属子虚乌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也不可能一生不犯错。” “那孙胜学问不错,名声也不错,这我都向他们四下邻居打探过,但是谁也料不到官职加身,迷了眼。也是我识人不清。” 说罢仰天长叹。 要不是太胖看不到脖子,还真有几分慷慨风骨。 萧瑟的意味没有,倒像是在感慨为什么明明应该好吃的烧鹅就是烧不出昨日的味道。 王伦尚有官职在身,并没有定罪入狱,所以并没有跪在地上,郗尚书让人搬上来的木墩人家也没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郗尚书:“这就是全部?太子没有指使,或者勒令你举荐孙胜?” 这话问的太有技巧,就跟没问的效果是一样的。不过谢显并没有吭声,刑讯问案不归他管,他不喧宾夺主。 王伦:“我有世家的风骨,怎会受太子指使?我自有我的判断。” “是的,只不过你的判断这一次出错了。”谢显忍不住笑道,他真忍不住。 都这样了,就别吹了。 承认就承认,撇清就撇清,能不能别带着吹自己一波,你脸皮是厚,但别人听着疼啊。 王伦冷笑,自是认为谢显不配风骨两个字。就是把太子干翻了,他也配不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