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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一包退烧药和消炎药。“需要去医院看看吗?”夏为倒了杯水递给杨亦遵,看着他吞下去。杨亦遵摇头。时间已经不早了,夏为不方便在他房间久待,把杯子洗干净,临走前烧了一壶热水用水壶装好,叮嘱道:“热水多喝一点,我就住隔壁,门没锁,你有事直接叫我。”杨亦遵抬头对他礼貌一笑:“谢谢。”夏为看着他苍白消瘦的侧脸,总觉得不忍心,很久才犹犹豫豫地合上门离开。走廊重归寂静,不远处的角落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终于探出头。“你看,我就说有猫腻吧,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开始维护他了,原来是他爬上了人家的床。”于柳阴沉着脸,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你也不用当回事,我觉得杨总就是图个新鲜,你看,都没留他过夜。”“让人把刚刚拍的照片散播出去——”“这可使不得,夏为一点名气都没有,爆出来也没用,这事儿只会牵扯到杨家,杨亦遵你可千万别惹,他要是着手去查,咱们迟早会露馅,到时候别说我,就是窦晚菲也兜不住你。”于柳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问:“你上次说他怕狗,真的假的?”“真的,我那天看江雨出来遛狗,半路遇见他还刻意绕道走,我就上去问了一嘴儿,那姑娘半点心眼都没有,全说了。”“哼,等着瞧吧。”第二天天没亮夏为就醒了,迅速洗漱穿戴好,数了几粒药片去敲隔壁的门。房门根本就没关,夏为迟疑一阵,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本以为杨亦遵还没起床,没想到床上空空如也,压根没人。角落里的行李箱也不见踪影,看样子,杨亦遵多半昨晚就回市区了,走前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夏为握紧手心的退烧药,心里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岳木,我下楼买两节电池,五分钟就回来。”“成,记得帮我带包烟。”……“岳木,我晚上去见个老同学,只吃饭,八点之前一定回来。”“知道了,少喝点酒。”很多年前,他们刚在一起住的时候,杨亦遵每次出门都会知会他一声,哪怕下楼丢个垃圾买袋水果,也会认真地叫住他,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岳木曾经一度不习惯这种模式,有一次还好奇地问过杨亦遵:“你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通知我,我没有要查你岗的意思啊。”“我想给你安全感嘛。”杨亦遵委屈了,“怎么,你嫌烦?”“不是不是,我是怕你觉得受约束。”“我现在是你的人,”杨亦遵躺到岳木身上,用自己的一头软毛来回蹭他的肚皮,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你都在哪些地方能找到我。”“哈,别闹,好痒……”太沉溺于这样的相处,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杨亦遵对外人向来是冷淡而疏离,甚至是漠视的。夏为弯腰把被捏湿的药片丢进垃圾桶里,带上了门。杨亦遵的确没有义务向他报告自己的行踪,毕竟,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下午的戏是管清溪的一段独白,讲的是男主角林木去世多年后,他的爱人杨栎来坟前祭奠,倾诉这些年来的思念。这一幕戏的发生时间线已经接近电影尾声,也算是全剧的点睛之笔,将两位男主角隐晦的感情烘托到了一个高度,整体氛围之伤感,让人潸然泪下。有人不理解莫森为什么不选择大多数祭奠戏会选择的雨天或阴天,而选择一个太阳天,对此,莫森只回了一句话:“林木应该与阳光同在。”这两天气温高,且很闷热,没有戏份的演员们都没有来,直接在酒店休息,只有夏为跟过来了,站在一旁盯戏。这一段独白非常考验台词功底,管清溪为此已经头疼了两个晚上,台词他倒是背得滚瓜烂熟,就是语气怎么念都不到位。莫森的强迫症在这时体现出来了,两个人反复地对着台词琢磨,不停变换着动作和角度,转眼间太阳已经快落山。据天气预报说,明天将正式进入为期半个月的雨季,之后便会降温入秋,今天如果拍不好,多半就只能靠后期了。“再试一次。”莫森看了眼回放,再次摇头。管清溪也算是耐心好,点了点头。顶着烈日晒了一下午,他脸都晒疼了,此时虽然一脸疲乏,但仍然打起精神,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回去拍。“来,准备啊。”夏为换了个位置,站到摄像机后面,盯着镜头。说实话,管清溪的演技不差。镜头里,他深情地半跪在墓前,眼含热泪,鼻头微红,单手搭在墓碑上,哽咽地说着台词,看上去无比哀恸。“咔——”莫森却喊了停。管清溪有点崩溃了,整个人像蚂蚱一样跳起,暴躁地搓乱头发。夏为拿了瓶冰水走过去:“还好吗?”“老夏,我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管清溪苦恼地问。夏为目光落到墓碑上。这石碑自然是道具,虽然有把花岗岩刻意磨旧,但与真正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墓碑还是有明显的不同。正中间镶着一张黑白照片,像他,又不像他。熟悉道具组的人都知道,在墓碑上放演员本人的照片是不吉利的,所以按照惯例,这张照片会被改动一二,有的是拉尖下巴,有的是放大眼睛,有的是添加或去除几颗痣和斑点,象征性地与演员本人区别开来。夏为的这张照片,因为妆效高于实际年龄,看起来更成熟些,动的地方应该是眼尾,那里微微上挑着,比现在的他温柔了许多,是他离世前的模样。是刻意的吗,还是只是巧合?“老夏?”夏为回过神来。“你看什么呢,表情这么丧。”“没什么。”夏为道,不等管清溪深问,说,“你刚刚的动作不对。”“怎么不对?”“手,应该这样,整个贴上去。”管清溪瞪圆了眼。夏为从石碑上收回手,领着他去看回放,分析道:“想象一下,我是你深爱的人,你这十年里都一直思念着我——别笑——现在你终于完成了两个人的梦想,再一次来到墓碑前,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呢?只有悲痛吗?”一旁的莫森听见他的话,竟也点点头:“悲伤和思念是两个相反的东西,一个随时间淡化,一个随时间增长,十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这时候,你的思念应该是大于悲伤的。”“还有,”夏为指着指着屏幕上,管清溪半跪的姿势说,“跪得太没诚意了,只有膝盖和脚尖触地,如果你仔细观察过,就知道真正悲伤的人下跪,是整个小腿都瘫软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