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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估计也就是随手丢进了档案室。我也很无奈,有些时候才真的觉得,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诺亚慢慢抬起手,费恩向下看去,以为他要抓住自己那只放在床上的手。他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挪开。但诺亚只是帮他将并没有从身下跑出来的被子掖了掖,然后就收回了手。也没有注意到费恩的小动作。只是费恩一直盯着诺亚那只看起来已经有点粗糙,骨节非常有力的手出神。他残存的记忆中留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当他被困在无尽的梦魇之中时,有人拉了他一把。好像被漩涡吸着往下陷落,下面是烈火和堆积的血rou尸骸,充斥着恶鬼凄厉的号叫。就在他快要堕入其中之时,有一个人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向上方唯一的那缕光线。费恩已经记不清楚那人的面目,甚至是那只手的样子了,可是诺亚现在在他面前,他感觉无比熟悉。“费恩。”诺亚刚才一直在看着窗外,太阳开始西沉了,虽然十几个小时过后又会是一个崭新的黎明。可是没有人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听我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告诉费恩。而且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费恩没有表现得很慌乱,但也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你要去哪里?”诺亚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抬手摸摸费恩那头金色的头发,他还记得那种细腻的触感,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你要照顾好自己,好么?”“我会等你回来的。”这似曾相识的话,像极了当年两人上一次离别。上一次,因为他的等待,最后将自己放在了生死线上。对谁来说,都是种煎熬。“别傻了。”诺亚站起身来,目光深沉地盯着费恩看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很久很久。“再见,费恩。”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诺亚——其实我好像有一点……”诺亚转过头来的时候,费恩正说着的话却顿住了。“没什么……再见。”“再见。”费恩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门轻轻关上了。果然,之后很多个月,诺亚都再没有来过。也没有一点信息。太阳每天升起落下。如果不是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是医生定期来做一系列检查,然后告诉他他的伤正在好转,费恩几乎要以为,这些都只是同一天,重复了几百遍而已。直到约纳斯那天又不顾医生的阻拦冲进医院。他一次又一次地撇开医生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得出他应该是一路狂奔过来的。约纳斯自从那天第一次见面以后回去就把胡子刮掉了,恢复了照片上那副很有活力的样子。但是今天,他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让费恩的心脏一下子像被按到了水底。而且他不是来找卢卡斯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费恩。”他挤进费恩的病房,迅速关上门把跟来的医生挡在门外。很显然他需要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你做个深呼吸,然后看看这个。”他递来一张剪报。看印刷的状态还很新,但已经被他揉的皱皱巴巴的了。从字号来看,版面占得并不大。可是内容却足够让人触目惊心。对于费恩来说,仿佛所有已经愈合的伤口,都在一瞬间崩裂开。这段时间趋于平静的大脑,又开始无休止地轰鸣。“诺亚.冯.塞弗尔特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国际军事法庭判处其绞刑。”第126章IV.医院病房这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海上暴风雨中好不容易抓到的木板碎裂。冰天雪地中竭尽全力搭建的庇护所崩塌。眼看快要抽出叶子的嫩芽被踩死。俄耳甫斯走出阴间前看欧律狄刻的那一眼。好不容易靠近了人间却又跌回深渊。费恩翻来覆去把那巴掌大的剪报看了好几遍,想要找到可以让他逃避这件事的借口。可是没有。那个名字,和之前他亲耳听到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呢?”费恩的大脑缺氧似的运转不动了,片刻的空白之后,出现的却是诺亚的微笑。在刚毅的脸上绽放出温柔,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伤痛的微笑。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约纳斯,像要在他的脸上寻求到什么答案:“诺亚不可能是这种人的吧?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可是,约纳斯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闪闪烁烁的目光终于对上了费恩的眼睛,犹豫地轻声道:“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呢?”约纳斯这句话,像直接扼住了费恩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让他虚弱地跌退一步。沉默把病房染成冷色调。突然,门被敲响了几下,卢卡斯艰难地将门打开,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最近他已经在进行一些康复练习了。“约纳,我的午餐呢?”卢卡斯关上门问道,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几天约纳斯都负责帮他们两个带吃的,可是今天他显然没这个心情。“午你妈!”约纳斯焦躁地几乎要将那张剪报拍在男友无辜的脸上。卢卡斯用一只手立住拐杖,将身体重心靠上去,然后才接过剪报。他的眉心拧在一起,冷静地将剪报看完。然后把剪报还给约纳斯,约纳斯颤抖的手接过之后又不受控制地将那张剪报在手里揉来揉去。然而卢卡斯一开口,他暴躁的动作就停止了下来。“听着,这件事情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处刑是什么时候?”听到这句话,费恩猛地抬起头看着卢卡斯。约纳斯则是慌慌张张地展开手里揉成一团的剪报,道:“十月二十号。”“还有时间。”卢卡斯快速道,他看着约纳斯,他从未对自己的恋人露出过如此恳切的表情,“约尼,现在只有你活动比较方便。我要你去找一个人。”约纳斯郑重地点了点头:“谁?”“她叫莱奥波尔迪娜·斯内夫利。应该是一名地下报刊的成员。”卢卡斯说道。约纳斯把这些在脑子中飞快地记下来:“就这样?还有别的信息吗?”卢卡斯摇了摇头,很沉重地道:“要救塞弗尔特的话,她是唯一的希望。”约纳斯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突然正经起来的男朋友,但在他开口之前,费恩就已经抢先问道:“地下报刊?诺亚怎么会和他们有联系?”“说起来很麻烦。”卢卡斯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是有点不想去回忆那前前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你原来是知道的,有机会我再跟你讲。”约纳斯一拍大腿,努力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