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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磊落。但是嫌疑还未完全洗清——先是与陈枫一起被怀疑,后来是旁听博士生梁博生自杀,皆与他有所关系,嫌疑已够重了。再来个漏洞百出的作弊名单与不得其解的黑猫袭击,是自导自演还是清水照镜?几乎空白的身份,几乎怪异的朋友,方玖的“有多少人想要他性命”以及抢救时竟然用到三种血,一切皆被厚厚的迷雾包裹。他窥不破对面风中清静的人,那人那般自在清淡,宛若水中芙蓉,浅笑风云,却不知底下是高洁的根还是腐败的泥。江白朝他走去,脸上无阴无晴,却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悠游。他似是似非的笑意扬开去,说道:“柳教授,游戏快要结束了,开心么?”柳长卿亦笑,似真似假,幻迷无握,“败者,总要卷土重来图谋东山再起;胜者,总要穷寇莫追沉迷昔日荣耀。你是胜,还是败?”江白靠近他,微微俯身,双唇在他耳畔停住,轻言细语如烟雨缠绵,却料峭入心。“胜败于我如浮云,最重要的是,追击猎物的激情与敌人错愕的快感。”他右手环过柳长卿长发与脖子,在柳长卿愣住不知反应的双唇间竖起食指。朝他耳里轻轻吐口气,“嘘,你可别告诉别人,否则我这组长就是不尽责的了。”江白笑眯了眼,颇有乐趣的享受着怔住的侧颜,似乎觉得玩得不够,再说话时双唇便似被风冲撞般有意无意碰到那柔软又倔强的耳廓。“柳教授你想我胜还是败,你要胜,我就胜给你看,你要败,我就败到尘里。只要你告诉我,‘一’在哪里。”那酥酥痒痒的感觉确实令人心猿意马,只是柳长卿清楚得深刻,这江白究竟是何许人物。竟无谓一笑,转过脸去对着他,几近唇鼻相触。对上江白的双眸,自己的眸光便热烈若喷薄的黄泉火焰,魅人而摄人。江白对上这般眼,没有浮想联翩,反倒被束住了思维与手脚,空落落里,只听得柳长卿浅笑轻言:“你要激情与快感,只有两者能给你,一是女性,一是案件,你自己挑个‘一’。”江白忍俊不禁,环住他脖子的手潇洒一放,人也随之离开一步,“文字游戏,玩得挺好。算了,走吧。”江白双手插在裤袋里,白色衬衣的衣尾恣意飘在风中,整个背影凌乱不羁却挺拔干净。郑懿从摩天轮那边赶来,见江白独自插袋走在前方,后头跟着清淡到寂寥的柳长卿,忍不住皱眉。他疾跑前去,与江白并肩:“白大,你想到什么要做,尽管吩咐。”“什么?”郑懿目光落到他插在裤袋里的手上,抽抽嘴角,摇头:“没什么。”江白自己或许没有留意到,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与双手插裤袋所各自代表的意味,而作为手下人的细心的郑懿却再清楚不过。郑懿微微偏头,瞧一眼柳长卿,与江白悄声:“柳教授似乎不太对劲。”江白也跟着偏头,“怎么?”“他是不是……低血糖?”江白恍然,头上似乎劈过一裂光,“你去附近给他买些吃的,然后……”他忽而哑然,无奈一笑,“算了,你去附近市场去挑些新鲜rou菜,拿到临天望洋A6-08去,我们在那等你。”“我去,”郑懿惊声,“我们想去你那别墅度个假都不行,你竟然要在那里做饭?破天荒啊,就为了柳教授?”他朝后一挑眉示意郑懿:“那家伙不吃外面的,可奈何?要不你载他回家也行,不过云长跨海大桥发生爆炸,你也回不去。”郑懿又惊讶:“什么?那我们不用去看看?”“不用,”他拿出手机翻着联系人,“上头没指令证明已经有人处理了,就不必忙着过去,而且,”他一笑,“我们去了也没用。”他说完,拨通一个号码,向郑懿使眼色,奈何郑懿愣是没看懂。“梅姐,可以叫人马上打扫一下临天望洋A6-08吗?第一层就可以,十五分钟我就到。”他谢了梅姐,挂了电话,“不去买东西?”郑懿忙不迭点头,正提步要跑,转身问他:“有没有我份?”“有,做起来要简单的,复杂的你做。”“好嘞。”郑懿像个小孩似的,一蹦一跳朝自己的车子赶去。江白看他高兴坏的背影,带着些许了慰,朝柳长卿招招手,径自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汽车行驶在被中午太阳照得发白的宽阔大路上,似海中跃出的大鱼,流畅的身躯带出利落的线条,拖出耀眼的银光。远远地,便见从山底绵延上山腰的一簇盖瓦房屋。那一片片莹橙的瓦,反射着同样莹橙的光,令人目眩。错落有致的苍松与假槟榔直向霄汉,威风而闲适。有蜿蜒却宽阔的路插在树屋间,像一条条飘带,海风一起,它们便随着灵动起来。某一条飘带上,江白的车正缓缓地平稳前进。柳长卿抬起越来越重的脑袋,疑惑问道:“这不是去云长跨海大桥的路,你想去哪?”江白从后视镜笑看他疲惫的容颜,“你放心,不会把你卖了就是了。”柳长卿扫一眼缓速后退的景物,拿出手机,啪啪啪敲下了些字。江白发觉,问他做什么,他的回答却令江白哭笑不得。只见柳长卿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跟方玖说,你把我掳到临天望洋来了。”“我不止掳了你,还掳了郑懿,你跟他说,有本事就救两个,别只救一个。”他说完,清朗的笑声逸出天际,流连不见返。这是一座现代风格的房子,却有些复古的韵味,东西方元素融合得恰到好处。车库在房子左侧,两根大大的白色罗马柱撑着洁白的天花,简单却足够大气。江白将车停好,也不去帮柳长卿开门,自己先找钥匙开了红木门。一推开,是淡淡的柠檬味儿,看来梅姐的确是找人来打扫过一遍了。江白看一眼大开的阳台落地窗,只见海风轻轻吹起挂在两侧的白纱,框着碧蓝的大海与长空,好不快意惬意。他一把将钥匙丢在鞋柜上,坐在换鞋凳上低头换鞋,正见柳长卿的皮鞋落入眼里。他将脚蹬入拖鞋,抬眼站起,双手在身前无谓的一翻,挑挑眉,道:“进来吧,你若嫌不是自己的鞋,你请随意。”说完,自己大步穿过正厅,擦过落地窗,走到阳台撑在玻璃栏杆上,望着海,却并不予人闲适之感,反倒有一种思索的沉然从周身溢出。他侧耳,除了风声与海鸥的鸣叫以及几声船鸣,寂然似空。他忽而听到身后有一丝声响,转过身,只见柳长卿正摆弄着阳台里侧靠边的一株白山茶。“你喜欢?”江白问。他回答,悠悠然。“还好。看它长得不错,常有人来打理罢?”“梅姐也喜欢山茶,见我们常年无人过来,每周来看看这些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