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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笙和镇国公苏俞进御书房的时候, 皆是凝着一张脸,特别是前者,脸色一冷, 一张天生温润的脸也很有几分倨傲淡漠的意味。 时值正午, 天空中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书房里,紫檀描金花卉立柜后, 暗格乍现, 严褚手里头夹着一封密信, 逼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 才淡淡地开了口:“上回朕的猜测不差,暗卫一路顺藤摸瓜, 终于查到了些东西。” 苏俞是个性急的,他最先将那封密信展开,不过匆匆扫了两眼,阴恻恻的目光落在身边站着, 气定神闲的罗笙身上,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开口:“罗府真是天大的胆子。” 只见了他这模样,罗笙当即挑了挑眉,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了个□□不离十,接过那信一看,果真是与西街罗府有关的。 许是早早的就猜到了, 罗笙也没显得多诧异,低眉沉思后,方第一个开了口,问:“皇上准备如何处置罗家?” “叛逆之罪,该株连九族。”苏俞重重一甩袖,道:“早知文臣之间多龌/龊,没成想这侍郎还干起通敌叛国的勾当来,白纸黑字的证据确凿,能有什么好说的,罗大人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为兄长求情吧?” 罗笙望着这三大五粗杵在御书房几句不和就要和他翻脸的镇国公,一时之间也是深感无奈,他动了动嘴角,方摇头将密信轻放在桌案上,温声道:“此事可从长计议。” “前朝余党能悄无声息潜进京城,潜进罗府,本事自然不小,臣猜想被说服得动了心的,不止罗府,皇上可趁此机会,将叛党一力清除瓦解,方为上策。” 苏俞扯了扯嘴角,惊疑不定地望向罗笙,觉得此人当真心机深沉,全不如表面所见这般温和儒雅、纯良正直。 在这样的局势情形下,还有有条不紊的分析思考,从而给出最中肯的意见,更不为亲兄长说半个字的求情话,这……得有多铁石心肠? 一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自己得长期跟这文绉绉的文臣打交道,苏俞心中一阵烦闷。 严褚修长的手指点在那封密信上,半晌抬眸,对两人说了句与这件事不相干的话:“在朕离京后,你们多注意些齐家。” “……齐家?”苏俞有些不确定地皱眉:“哪个齐家?” 饶是以罗笙的记忆力,都是过了一会,才从脑海里找出了些破碎的记忆来,他蓦地抬眸,失声问:“齐太傅齐旭?” 径他这么一说,苏俞也记起了一些极模糊的往事,他眉头皱得死紧,百思不得其解:“注意齐家做什么?” 怨不得苏俞会如此问,实在是这齐太傅已经告老还乡数载。他身子不好,人又极固执,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家中后辈竟去从了商,沦为京都一大笑柄,他又是个死要面子的,自那以后关门谢客,专心在家舞文弄墨,这几年下来,不说完全在京都销声匿迹,但至少在贵族世家圈里,还记得他的人并不多。 苏俞本来就对文臣有所轻视,自然不会过多放在心上。 “问题是齐家早已破落,无权无势的就是想做些什么都有心无力啊。” 严褚瞥了眼两人的神情,声音沉下来,莫名多了七八分压抑,“万事不可掉以轻心,此事朕也只看出了个苗头,你们留个心眼,若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直接去齐家拿人就是,无需先向朕请示。” “三日后朕将启程前往徐州,京中要事,朕都事先与你们交代过了,按计划行事即可。” 苏俞和罗笙对视一眼,后者早就调整好了神情,此刻十分自然地问:“依皇上的意思,罗府的人是暂时留着引蛇出洞还是直接关押大理寺受审?” 严褚的目光落在那张薄薄的密信上,眯了眯眼,开口道:“先留着吧,朕已派足了人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和罗笙在宫门口分道扬镳以后,苏俞卸下了满心防备,他沉片刻,抚着胡须忧心忡忡,“这罗家的小子心如此狠辣,不会像那回坑大理寺卿一样坑老夫一把吧?” === 等彻底处理完手头上棘手的琐事,已过了子时,外头天寒地冻,夜深露重,枯树的枝头挂了霜,寒鸦一阵接一阵嘶鸣,从这侧枝头飞到那一侧,脚下的枯枝便被这动静惊得应声而折。 橘色灯火下,元盛取来狐皮大氅,仔细替严褚系上,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夜深了,路上结了冰不好走,皇上不若就在御书房将就一晚,明日得了闲再去看九公主?” 严褚没说话,只是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 元盛顿时闭了嘴。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真不假。有些事他就是心里门清,也还是得装作不知道,为了帝王的身体,必须得时时规劝。 旁的事倒还好说,偏偏在这九公主的身上,他已然记不清自己无辜受了多少回迁怒。 宫女太监一路在前边打着灯,狭长而深幽的宫道曲折环绕,寒风像是女人的三千青丝,密密麻麻的将人从头到脚缠住,到了后边,甚至想直接钻到骨子里去。 严褚大步走着,突然觉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不得不承认,习惯真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这几日,没了那小姑娘前前后后缠着闹着,他时常会觉得心不在焉,甚至批着批着折子,突然就生出一种她立在跟前研墨的错觉。 一抬眸,尽是幻象。 她对他的影响,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行人到建章宫的时候,元欢自然已经睡下了。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建章宫大变了样子,严褚站在高高翘起的飞檐下,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有这样感觉的,不止他一个。 元盛也是唏嘘不已,他心想若不是过去的四年,那些大臣cao碎了心嘴皮子磨破,已经懒得关心帝王的私事,如今单凭前朝公主住进建章宫这事,不吵闹个十天半月的都不正常。 小姑娘睡觉轻,但凡有稍大一点的响动就醒了,因而内殿十分安静,烛火摇曳,分外柔和。 今日在外边守夜的是竹枝,她见了严褚,无声地行了个礼,然后指了指里边,声音压得极低,“公主作了一下午的画,才睡下没多久。” 严褚颔首,元盛赶忙撩开珠帘又轻手轻脚地放了下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融入了里头的黑暗中。 行至灯盏前,严褚的目光便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案桌上七零八落的画像上,他脚步轻微一顿,剑眉微挑,手掌拂开上边压着的墨砚,眸光瞬间暗沉下来。 那是一张画了一半的男子肖像。 笔触细腻,线条柔和,就在这样昏暗的光亮下,严褚瞧着画像上男子含笑的眼眸,轻而哂笑一声。 这就是她画了一个下午的东西? 上头的人还是他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