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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自己的字,“意思是我写的还不错?” “岂止不错,这几笔字多少都带了点大师真迹的风骨。我不记得泽安有这么好的书法老师,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 陆悦容:“嗯,我是自己照着字帖练的。” 邱戎:“……拿着先人真迹当字帖,夫人有些过于奢侈了。” 她讪讪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告诉邱戎,那几卷字帖还是她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因为知道陆峰不是大方的人,所以她就根本没有想过那些字帖是原稿。 她记得,当初陆峰送给母亲比较值钱的文墨书画,最后都是被收了回去的。那这几卷被遗漏的字帖,想来是母亲自己的东西了。 “真的写得这么好吗?” “很好,夫人以前没有给别人看过吗?” 她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我这个字拿去卖值不值钱……” 以前她有路过一些卖字画的店,里面挂着的字,似乎还不如自己。她应该是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邱戎失笑:“我的将军府,似乎还没有穷困到需要夫人卖字为生吧?” “玩笑玩笑,不会真的去卖嘛。” 等到邱戎离开后,陆悦容悄悄拿起被她藏着压在书下的一张纸。 如果他看到,就会发现那上面的字迹赫然与自己的有八分相像。 这里毕竟是邱戎的书房,找到他的字迹简直易如反掌。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陆悦容突然就开始学起了邱戎的字迹。再过不久,她应该就能以假乱真了。 只是这种事情,如果被本人知道,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所以每次离开的时候,她都会收拾干净,也不知这张是怎么被遗漏在了这里。 幸而她眼疾手快地藏了起来。否则被他看到,她真的要羞到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进了九月以后,陆悦容的孕期也有四个月了。 熬过了前面呕吐的妊娠反应,陆悦容开始进入嗜睡嗜吃的状态。 于是经常会出现,她与邱戎聊着天,聊到一半就睡过去了。 现在了解了孕妇会出现的症状后,邱戎不会过度紧张,遇见她睡着了,就抱着她回到卧房。 邱戎坐在床榻边,轻轻整理着陆悦容鬓边碎发,眼底是他过去从未拥有的柔情爱意。 有几次,他突然也懒散地想体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便会拥着陆悦容一起睡上一觉。 等到她醒过来,看到邱戎陪着自己一同入睡时,就会打趣地问道:“将军也怀孕了吗?让我摸摸看几个月了?” 说着就拿手摸向对方的腹部。 好在无论她怎么嬉闹,邱戎都是无限包容她。 随着时间推进,孕妇的妊娠反应都一一在陆悦容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幸而邱戎一直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地照顾在一旁,所以她是真的觉得还好,至少在情绪上面她还是很稳定的。 十月末时,大顼与北夷的议和商谈进入了新的阶段,邱戎被迫又要重新忙碌。 晚上,夫妻二人一坐一卧在软榻上。 邱戎把陆悦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轻柔地为她按摩已经开始逐渐水肿的双腿。 “明天开始又要处理议和事宜。” “我知道啊,白天不是看到衙门有人来过吗。”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陆悦容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除非你突然出去打仗才需要担心。否则每天只是应卯,不是回来就能看到我了么。” 邱戎拉着她拥入怀里,不言语,只轻柔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片刻后,他说道:“我会尽量每天早点回来。如果困了,不要等我。” “好,”陆悦容凑上前去,吻了吻对方的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一切都好。” “嗯。”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邱戎真的忙了起来后,陆悦容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每天不管做什么都不太提得起劲。 孕期的敏感终于姗姗来迟,想邱戎的时候,她便在书房练字,学着他的字迹,就当是给自己聊作慰藉。 晚上邱戎没有回来时,她也坚持着等他回来再睡。偶尔实在坚持不住先睡过去了,也会在对方回来时立即惊醒。 可是孕期的精力终究是不够,她每天攒了一肚子话想和邱戎说,等他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说几句,她就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一早,邱戎便又要早早起身前去应卯。 于是,陆悦容便会用渴望而委屈的眼神看着邱戎,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便索性什么都不说。 床榻边整理着装的邱戎,每每看到她如此眼神,整颗心就仿若被扔进一坛陈醋,酸涩又无奈。 他恨不能自己立即卸下所有事情,每天都陪着自己的妻子。 然而他不能。 他只能在临走之前,低下头来,与陆悦容交换一个深吻,然后老调常谈地说一句“我会早点回来。” 又过了几天,邱戎终于利用职务之便,把一些不需要在衙门才能处理的事情带回书房处理。 比之往日,能早一个时辰回到家中。 陆悦容很开心,只要邱戎在家,她就寸步不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怀孕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体验。为什么到了自己,就会变成这样一个粘人精呢? 邱戎开始在书房办公,陆悦容便重新搬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 这天,陆悦容进入书房,刚刚才回来的邱戎好像又出门去了。 她走了进去后,见到书柜上的一个抽屉没有关。 印象里那只抽屉向来是不开的,她便准备上前去把它合上。 陆悦容的右手已经搭在了抽屉上,余光瞥见里面一沓寻常信件中,有一封扎眼的花笺探出了半个身子。 作者有话说: 紧张紧张紧张! ☆、旧事 陆悦容见过这种花笺,她记得这在泽安城的闺阁之中间流行了很久。有一段时间, 陆悦染每天都在用它。 一次无意与拿着花笺的陆悦染撞面时, 还闻到了上面传来的淡淡幽香。 无怪乎泽安的闺中小姐们都爱这种花笺,只是邱戎这儿为什么会有? 好奇心一旦产生, 就不会停下了。 陆悦容拿起那封花笺。 许是封存在抽屉中,纸面上的绘图依旧明艳如初, 但是已经没有了那股淡香,想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花笺上是用簪花小楷写着的一封长长的书信, 开头的称谓便是“邱戎哥哥”。 陆悦容神色淡然地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如果抛开这封信的收件人是自己的丈夫, 抛开写信的人是在写给被她舍弃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