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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看着墙上挂着那幅让她好奇许久的画,问道:“裴老这幅画看着有些年头了,看来是非常喜欢了?” “是一位故人所赠。” “那看来是关系很好的故人了。” “年少时的挚友,只是后来我从军戍边,关系就淡了。” “从军?所以这幅画画得是年轻时候的裴老?” “是,是某一次我归京时,那位故人站在城楼上看到我之后画的。” “或许是跟着师父当了两年的军医,见过军营里的样子,所以我十分敬佩从军过的人,尤其是边境守军,更值得敬佩。” “那你的丈夫呢?”裴易突然问道。 陆悦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既然你当过两年的军医,现在又有了孩子,想来你的丈夫也是一名将士。”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邱戎了。 “如果论行军打仗,他确实很厉害。” 裴易明白了陆悦容的潜台词,他似是毫无关联地对她说了一句话:“几个月前,我曾经在泽安见过一位将为人父的男人。他在路过街边小摊时,温柔地为自己即将降世的孩子挑着礼物。” 陆悦容不解其意,只笑了笑,“那他一定是一位很好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今天真的很没有时间,有的都是在地铁上码的…… ☆、开张 中秋过后没有多久,陆悦容开始准备离开迟溪。 裴易年近古稀, 她在临走前, 便多叮嘱了几句生活里需要注意的点。 从迟溪出来,她继续向南进发。 陆瑾淮在七个月大的时候, 学会了说话。陆悦容听见他叫出的第一声“娘”,心中充斥着满足感。 十月初旬, 陆悦容到达了南方一座临海的州城——瀚漳。 站在瀚漳东面城楼之上眺望,便能看到不远处的海域。自东门而出行不到十里, 就可以到达海边。 自小生长在泽安、后来又前往绛贡的陆悦容, 还是第一次见到海。 从未见到过的奇妙风景让她决定, 暂时在瀚漳多住一段时间。 从绛贡离开,走走停停一路, 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的时光。 一路的生活起居以及走方行医多为义诊,陆悦容原本还算富足的银钱即将见底。 于是她决定在瀚漳的医馆里坐诊, 赚取一些月银。 然而, 虽然陆悦容医术都通过了这些医馆的考验, 但是当他们听见她要带着陆瑾淮一起坐诊时, 都选择了拒绝她的要求。 再一次被一家医馆拒绝之后,陆悦容叹了口气走出正堂。 此时天色将晚, 小瑾淮在她的怀里昏昏欲睡。她轻轻拍了拍襁褓,继续向着另一家医馆寻去。 如果这一家再不聘用她,她便只能先回客栈,明天再出来寻找了。 陆悦容走在前往那家医馆的路上,忽然, 她瞥见道路旁一家十分窄小的医馆。 因为对于自己医术的自信,以及抚养一个未及周岁的幼儿花销比较大,所以在选择医馆时,她都是选的相对大规模的医馆。 但是此时,看着眼前这家窄小却十分整洁的医馆,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为了能够及时救治那些突发疾病的患者,医馆闭门都相对会迟一些,然而这家医馆却已经准备打烊了。 陆悦容走上前去,问道:“大夫是已经要打烊了吗?” 老大夫抬起头来看向她,“是,这位夫人是要问诊?” 她摇了摇头,“我是来问问,您这儿招不招坐堂的大夫。” 老大夫叹了口气:“老朽这个医馆都要关张了,还要招什么大夫。” 陆悦容疑惑道:“虽然您的医馆规模并不大,但是我看十分正规工整,应该还没有到关张的地步吧?” “是……原本是不至于此,只是老朽的儿子认为老朽年事已高,不准我这医馆再开下去了。这些天我正在找可以盘下这家医馆的下家,只是老朽实在是舍不得这医馆用做他途,便迟迟没有找到愿意接手的同行。” 既然先前的医馆都不愿聘用自己,那有很大可能她即使走遍了瀚漳的医馆都没有一家会要自己。倒不如自己开一家医馆,至少在带孩子上,不会有人约束自己了。 于是她问道:“不知道老大夫的医馆,出手价格几何?” “三百两。” 陆悦容沉思。 三百两确实不是昂贵的价格,只是如今的她手上没有这么多。更何况,盘下之后还有后续进药材等一系列需要用钱的地方。 然而,一旦动起盘下这间医馆的念头,便不会停下了。 于是她又问道:“不知道老大夫最多可以宽限几天?” “最多三天。” “恕我斗胆请求老大夫留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带着银子过来。” “也罢,左右找不到接手的人,老朽便留你三天。” “多谢老大夫!” 陆悦容立即转身离开,向着客栈的方向归去。 她的手无意识地拍着襁褓,思索着自己该怎么样在三天时间内凑足三百两银子。 而且她还需要预留自己和小瑾淮生活的银子。 她陷入自己的沉思,怕与行人相撞,便走在街道的边缘。 此时刚刚从辖下县城回了瀚漳的纪峘,骑着马向着州衙而去。 路过陆悦容时,他目光无意识地瞥了一眼。直到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才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到底看到了谁。 他瞳孔微缩,心跳加速,怕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勒马调转马头,停在原地等着陆悦容向前走来。 这次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到底看到了谁。 纪峘看着眼前抱着孩子的陆悦容,恍惚地下了马,嘴张开了好几次,终于颤着声音叫道:“……陆姑娘。” 陆悦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惚听见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她抬起头来看向斜前方牵着马的男子,问道:“这位先生是在叫我吗?” “正是在下。” 看着眼前似乎认识自己的男子,她感觉到有一点眼熟。 “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陆悦容竟然对当初的一面之缘尚有印象,纪峘有些局促地笑道:“三年前,在泽安城西的一家书局门口。” “是你啊,”她恍然,继而又不好意思道,“很抱歉,公子当初好像提过自己的名讳,但我实在记不起了。” 纪峘立即摇头,“无妨,那便就再自我介绍一次。在下纪峘,表字子勘。” 陆悦容点点头,“纪先生。” 纪峘很想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即可,但又怕他们才刚刚见了两次面就如此唐突,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正经。便只好自己转移话题,问道:“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