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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他,看他会把弯弓交给谁。 台上,毕娑站在昙摩罗伽身后值守,正笑着看热闹,等看清莫毗多走去的方向时,脸色顿时一变。 莫毗多朝着角落里一个身穿窄袖袍的人走去。 那个人毕娑认识,虽然她罩了头巾,穿着男装,看不清相貌,但是缘觉和亲兵守在她身边,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毕娑抬起头,悄悄看一眼宝榻上的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的目光落在莫毗多身上,面无表情。 …… 台下。 瑶英坐在场边角落里,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和亲兵讨论,专心致志地研究各个部落勇士的坐骑和武器,忽然发现嘈杂的演武场安静了下来,场内场外,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 一匹黑马慢慢驰到她面前,马背上的莫毗多一身轻甲,高大壮硕,虽然满身泥泞,却是英气勃发,翻身下马,走到场边,双手捧着一把黑漆弯弓递向她。 “乌吉里部莫毗多,希望能有和阁下一起分享胜利的荣幸。” 他脊背挺直,朗声喊道,年轻的面孔透出几分无所畏惧的坦荡,眼神炽热,似一柄刚刚出炉的剑,剑刃烧得guntang,不断往外迸溅火星。 场内场外格外静寂。 瑶英纳闷,朝身后的缘觉看去。 缘觉和她一样诧异,皱眉看着场中的莫毗多,小声解释:“莫毗多王子赢了比赛,按王庭的风俗,可以从场边挑选一个人和他共享胜利。” 瑶英问,“有没有其他讲究?” 比如戴一样的面具出席宴会是未婚夫妻之类的习俗。 缘觉摇摇头,“没有什么讲究,共享胜利的人是男是女都可以,以前的获胜者通常会选他的师父或者家人,待会儿王会奖赏他,公主也能得到一笔奖赏。” 瑶英放下心来,莫毗多在圣城无亲无故,毕娑又刚刚输了比赛,他选她,大概是因为只认识她。 她示意亲兵去接弯弓,心里暗暗庆幸,她穿的是男装,戴了头巾,外人认不出她,莫毗多也知道轻重,没有当众叫出她的名字。 亲兵接了弯弓,莫毗多仰起脸,朝瑶英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转身跟随亲兵去大帐。 …… 大帐里,毕娑俯视台下,看着瑶英的亲兵接过莫毗多的弯弓,转头看向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神色平静。 莫毗多很快大踏步迈进大帐,恭敬地朝昙摩罗伽行礼。 昙摩罗伽淡淡扫他一眼,挥手让近卫取来奖赏。 毕娑双眉略皱,等莫毗多领完奖赏退出大帐,追了上去。 “为什么选文昭公主?” 别人不知道那个被他选中的人是谁,他和昙摩罗伽知道。 莫毗多转身,嘴角一勾,道:“因为我爱慕文昭公主,所以选她。” 他看向大帐的方向。 “文昭公主可以大大方方地仰慕王,我也不会掩藏自己对文昭公主的仰慕之意,我会尊重文昭公主的心意和选择,不会做强迫之事,若有逾矩之处,愿受责罚,绝无怨言。” 说完,他朝大帐的方向抱拳,转身离开。 毕娑目送他高大的背影离去,再看一眼台下的李瑶英,暗暗摇头,回到大帐,忐忑地看一眼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脸上没什么表情,道:“从明天起,我要闭关。” 毕娑一凛,恭敬应是。 要去战场了。 ☆、随军 缘觉说的没错, 比武大会结束后,果然有人给瑶英送来奖赏——几头肥羊。 她让亲兵把肥羊送去莫毗多的营地, 不然带着几头羊回王寺, 谁都能猜出她的身份。 第二天,几头羊又回到她的院子——以大盘羊rou的方式, 亲卫告诉她,莫毗多命人宰了肥羊,用他们部落的方式, 亲手为她烤了一只羊。 “王子的手艺不好,请公主不要嫌弃。” 瑶英挑了挑眉,让自己的亲兵把羊rou分着吃了。 中午,毕娑过来找瑶英说几句话,亲兵招呼他一起吃, 他扫一眼盘中的大块羊rou, 眉头轻皱, 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应该松口气还是更忧愁。 昙摩罗伽心性坚毅,既然认为心动只是一时的悸动,就像风吹涟漪, 不会改变什么,可以继续他的修行之道, 那么必然不会阻拦莫毗多。 但是爱欲这种事情岂是想克制就真的能克制得住的? 只要动了情, 好就会想亲近,想独占,随之引发种种情绪:嫉妒, 失落,渴求,欲望…… 毕娑一面觉得,莫毗多向李瑶英示好,正好可以警醒昙摩罗伽,让罗伽清醒过来,一面又担心莫毗多会引来罗伽的妒忌,让罗伽陷得更深,那他练功之时极易走火入魔。 李瑶英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让男人想独占了。 昙摩罗伽之前想度她出家,已经是一种贪欲的表现,他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吗? …… 毕娑忧心忡忡,来到议事厅,厅中摆了巨大的沙盘,昙摩罗伽正在召见五军将领,莫毗多也在,只缺他一个人。 他定定神,朝罗伽行礼,和其他将领一样站在沙盘边。 将领们已经看过战报,了解北戎行军的动向。几人眉头紧锁,都是一脸凝重,即使提前知道北戎人来袭,面对北戎的强大骑兵,他们依然没有什么胜算,而且经历过一场动荡,军心浮动,五军战斗力肯定大不如前。 北戎人的家乡气候恶劣,不适合耕种放牧,他们不事生产,专以劫掠为生,马背就是他们的襁褓,部落人人皆兵,战术多样,装备精良,几乎可以说是一支无敌劲旅。从前,王庭和北戎对峙,大军轻易不会主动出击,大多数是靠着坚硬高大的城墙来消耗北戎人的粮草军备,逼他们撤军。 几位将官还从未真正战胜过一支北戎军队,看完战报,心中惴惴不安。 为什么不继续守城呢? 昙摩罗伽抬眸,目光扫视一圈,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 众人惭愧地低下头。 昙摩罗伽示意他身旁的缘觉取来一份舆图,摆在大案上。 将领们看着案上的舆图,发现舆图上标注了几条线路,凑近了低头细看。 昙摩罗伽问:“北戎这些年久攻王庭不克,为什么仍不放弃?” 将领中的一人道:“因为北戎人贪得无厌!” “他们垂涎王庭的富庶和肥沃的土地!” 昙摩罗伽颔首,手指点点舆图,道:“北戎赖以生存的方式就是征伐,他们的军队越强大,越需要靠劫掠来供养军队,攻下圣城后,他们才能征服更远的恒罗斯、萨末鞬,除非彻底打垮他们,他们不会停下征伐的脚步。” “王庭和北戎这一战不可避免,王庭固然擅长守城,但是北戎一日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