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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国,多年未曾见面的战友。 他心底越发混沌和迷糊了,难道这是一场针对他的玩笑,还是他记忆出现了错了。 周邦国因为急着回去打销假报告所以没在他们宿舍多待,同宿舍的孙佑为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不一会也出去了。 靳阳从懵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恢复了极佳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墙上挂了一分挂历。 1980,他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脑子里传来嗡鸣声,明明是1990才对。 他分明记得在他们出任务的前一天,还是1990年8月1号,那一天恰好是建军节,所以他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靳阳快速走到桌子面前,拉开抽屉后,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黑皮的笔记本,这笔记本是上战场的前一年,他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有记日记的习惯,虽然不是每天都会记录,但会记一些对他而言比较重要的事情。 打开日记本,还有一半的空白页,实则这本日记本早已写满,被他藏在了箱底,偶尔会翻出来看看。 日记里着墨最多的就是今年年初的那场战争,那是他第一次参加战争;而日记的后半部分,是关于一个他放在心上,却求而不得的姑娘的内容,却成了空白。 靳阳怔怔地看着日记本的空白处。咕嘟一声,唾液吞咽的声音。 他真的回到了1980年?他看着挂历上被划去的日子,今年的建党节都还没过。 那他是不是有机会把握住那个姑娘。他和于胧相识于八一年夏,只可惜当他不可自拔地爱上她之后,才知道她原来是周邦国的未婚妻。 靳阳做不出夺人.妻的事情,更何况这人还是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 哪怕心再疼,他也只能强压下爱意,笑着祝福他们,然后狼狈地远遁他乡。以为不见面就能淡忘这段感情,可谁知他非但忘不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刻。 当真求不得,放不下。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靳阳也记不得周邦国是什么时候定得亲。握紧了拳头,像是久处黑暗的人,忽然迎来一丝曙光,他心脏也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么紧张的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终于上线营业了,给小哥点牌面。 最近一直在查资料,发现前一章关于周邦国的军衔写高了,改成中尉了。 ☆、10 周邦国打完销假报告回来,看到靳阳坐在他们宿舍的椅子上,和副指导员彭磊聊天。 “邦国,家里情况还好吗?”看他进来后,靳阳转头看他,墨黑的眼睛看似平静,却藏在波涛万顷。 “挺好的,我爸妈身体都硬朗。” “你…定婚没有”,靳阳眼皮稍抬,呼吸变得急促。 周邦国也没多想,他回去之前,就跟连队里的人说了这次回家,家里可能会给他说亲,为这事那群臭小子还一直起哄。 “定下了,我们村一姑娘”,周邦国也笑了起来,毕竟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村里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虽然平时嘴上不说,但也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靳阳脸上的肌rou抽搐了两下,嘴唇微微颤抖着,心脏更是像被蚂蚁啃咬一般又酸又疼,他捂住胸口,脸上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热汗。 “靳阳…靳阳…”周邦国有些焦急地喊道,彭磊也一下跳了起来。 数月前,靳阳在战场上中了一枪,离心脏就差那么几厘米,最后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但因为当时医疗条件太差,伤口处理得比较粗糙,所以恢复得并不算好,他这几月时常会犯心疼的毛病。 看着靳阳蜷缩在椅子上,紧咬牙关,隐忍着疼痛的模样,周邦国也不由慌了,“靳阳,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靳阳面色惨白,但仍然摆了摆手,粗重地喘息着:“不用,让我缓缓就好。” 心绞痛的毛病一直伴随着他,只是以后发作得没那么频繁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全然好了。 “那我扶你去我床上躺会”,周邦国沉吟了一声。 靳阳还是摆了摆手。 等到心头的阵痛缓解后,靳阳以手遮面,心上还是隐隐泛着疼,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老天让他重回十年前的意义在哪里,在这样的节点上,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挽回不来,只不过让他再看一次心上人嫁给别人,将他愈合的伤口再撕裂一次,造成更大的创伤。 最残酷的莫过于给了他希望后,又将这一切狠狠打碎,若是能再早半个月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又会有所不同。 靳阳有些茫然地想着。 —— 数日前,周邦国还在家中,一个午后,于胧从后院偷溜了出去,往村小学的方向走去。 前门村村小学是由尼姑庵改建的,所以学生上学要爬半个山头,小学的老师是前几年下乡的知青。 原本学校里有两个老师,其中一个在轰轰烈烈的返城运动后离开了前门村,另一个老师舍不得这里的孩子,选择留了下来。 说起来,于胧的爸爸也是下乡的知青,不过他和被迫下乡的知青倒有些不一样。他是从农业大学毕业后,在六十年代初主动申请下乡调研的那一批,那时候的大学生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听说当年江静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一天到晚追着大学生后面跑,硬是靠着死皮赖脸成了这段姻缘,不过可惜的是大学生命不好,年纪轻轻就突发心梗去世了。 那时候的于胧也才五岁多,江静硬是咬牙硬扛了五年,实在日子过不下去了,饭都吃不起,才带着女儿改了嫁。 因为父母基因都不错,所以哪怕于胧现在胖成了猪,也还是勉强看出五官端方,说不定也是个潜力股。 于胧去村小学是为了找那里的老师,听说她会跳点民族舞,平时课余也会带着班上为数不多的女同学跳舞,陶冶一下情cao。 于胧去找她当然不是为了学跳舞,而是为了打掩护。 实则她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出路,她连初中都没上,小学毕业就辍学了,考大学似乎对她来说比较遥远。 事实上村里小学毕业的人显少有机会去镇上读初中的。 不过于胧这人,她的确不怎么爱学习,当初考大学时,她仗着是艺术生,所以对文化课疏于学习,最后考了某舞蹈学院,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学校。 所以于胧真正的出路是把握一年后进文工团舞蹈队的机会。 按原文描述,大概一年后,县里会招兵,大约有两个文艺兵的名额,而张秀儿因为唱了一首我和我的祖国,被招进去了。 于胧找小学的杨老师,就是想作样子跟她学学舞蹈,到时候也算有个合理的解释她为什么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