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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红漆外镀看起来值几个钱,除了上面可以翻开的盖,在侧面还有一块可以向上抽出的窄木片,向上抽开便可看到盒子里的景象。李全看了有些奇怪,问道:“这盒子摆车上是作甚么用的?”唐子畏把玩着盒子,轻哼一声道:“大概是用来装我的人头吧。”他把盒子倒过来扣在脑袋上,眼睛从木片抽开的那道空隙露出来,望向李全,“全叔你看,好像还挺合适的。”他这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李全却觉得看着莫名有一股寒意渗人,忍不住道:“少爷,别玩了。如果这盒子真的是用来装……那个的,这样子不吉利。”“迷信。”唐子畏笑了笑,把盒子拿了下来,“这盒子不错,装我的头这么合适,想必也很适合杨二少。”“少爷……”不会真的要杀那个杨家少爷吧?李全咽了口唾沫,心中对于接下来要和唐子畏一起去做的事惴惴不安。第20章玩夜袭雨已经停了,升起的半月隐没于浓重的乌云之中,杨家别院熄了明火,在昏黑的夜幕之下,与其他普通人家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唐子畏踩着李全的背上了墙,回身将他也拉上来。别院庭前立了棵垂柳,借着树影的遮掩,两人一路走到了廊下。这里平日里人也不多,杨德在别处另有住所,除了两个护院外,就只有杨元彬从京城带来的小厮杨小和他住在这里。别院里人不多,屋子却不少。唐子畏左右看了看,指指东边的厢房,示意两人分头行动。这事儿李全也是第一次干,总觉得有些不妥。想找唐子畏说吧,却见后者已经走到厢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屋了。李全也不敢出声喊他,小心翼翼扫了一眼周围,看着西边三个厢房,决定先快速地找一下。唐子畏很快从第一个房间出来,绕到隔壁,轻手轻脚地再次推开门,携着凉风看向房内。人还没进去,最先入目的便是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和横倒在地的屏风。再一抬眼,一张大床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面前,床上的棉被鼓鼓囊囊,杨元彬睡得正熟。唐子畏心说找到了,刚准备退出去叫李全一起过来,却见床上的被子动了一下,一道人影从里侧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眼睛在看到唐子畏的瞬间瞪得圆溜溜的,似乎惊恐至极。唐子畏眯起眼睛,在黑暗中勉强分辨出那是一个发丝散乱只着了抹胸的女子,心下了然。“嘘,别出声。”唐子畏改变了要退出去的想法,一边将食指靠到嘴边示意那女子安静,一边缓步向屋内走来。他可不能让那女人把杨元彬叫醒了,若惊动外面的护院,事情就麻烦了。唐子畏扣着匕首的右手藏在袖中,冲那女子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轻声道:“你别怕。”却不料那女子见他笑了,反而更加害怕,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见唐子畏走近,她被吓到猛地往床的里侧一缩,张开嘴便要尖叫!唐子畏心里暗骂一声,两步飞跨到床上,左手用力捂上她的嘴,握着匕首的右手在她后颈狠狠一敲!那女子哼叫一声,软倒一旁。然而不待唐子畏喘口气,身后被吵醒的杨元彬眼都没睁,两条胳膊摸过来,缠上他的腰用力往下一带。唐子畏措不及防被他勾了下去,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匕首顺势反手便是一刀!杨元彬早在摸到唐子畏腰的时候便觉手中触感不对,习惯性地一勾一带将唐子畏往怀里扯了过来,睁眼便看见匕首反射出的寒光朝自己袭来,顿时大惊失色。“谁?!”杨元彬来不及闪躲,两条手臂下意识将唐子畏用力箍紧,发了狠用力一个翻身,将唐子畏压在身下。唐子畏的匕首挑翻了棉被,割破的锦帛里翻飞出几缕棉絮,惊得杨元彬出了一身冷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敢——!!”杨元彬大吼,想把外面的人叫来。“杨元彬,我就是来要你命的!”唐子畏语气阴沉地打断他,提膝猛地朝他小腹撞去!唐子畏握着匕首的手被杨元彬压制在身下,只好肩上发力,想将杨元彬朝一侧推开。杨元彬又哪会让他如愿,咬牙忍受腹部那一击的剧痛,箍住唐子畏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放松半点。两人纠缠之中翻滚着摔到地上,“嘭”地一声闷响,杨元彬垫在下面,唐子畏手中的匕首被他猛地一压,几乎将他肩上的皮rou整个削下来一块!匕首也直接脱手而出,落在一旁。“啊啊啊!”杨元彬痛苦地嘶吼一声,手上却始终不肯放松,反而像被疼痛刺激出了身体的潜力似的,恶狠狠地压住唐子畏的身体,手掌探出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提起来用力地往地上撞!唐子畏闷哼一声,肩上的伤口也在厮打中裂开。若拼体力,他这身体或许还真比不上虽然娇生惯养,但也出去偶尔骑马射箭的杨二少。但是……“唔!”唐子畏感到被猛地一提,随后身上一轻,被摔回地上。李全将杨元彬压制在一旁,有些担忧地望过来,“少爷,你还好吗?”唐子畏摇了摇头,手按住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门边将房门拴上,对他道:“杀了他,我们快走。”“可是……”李全面露难色,手上将杨元彬敲晕过去,捡起一旁的匕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少爷,我们将他教训一顿便是了,杀人,这……恐怕惹祸上身啊。”“惹祸上身?我们已经惹祸上身了。”唐子畏沉声道:“杨元彬此人报复心极强,他既然之前能找来山贼和杀手,今后说不定就请出什么士兵流寇了。前两次我侥幸胜了,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他只需吩咐一声,拿出银子,便有人为他卖命,可我却要为此挣扎在生死之间。此人不除,我心难安!何况,你若不杀他,今日这事他若报官,你如何处置?”“这……”李全一张憨厚的脸憋得通红,半张着嘴,却无言以对。“你若下不了手,便让我来吧。”唐子畏面无表情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弯腰,割喉。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熟练得仿佛做过上千遍。鲜血汩汩地从杨元彬咽喉处涌出,唐子畏松开手,任由他歪着脖子摔倒在地。唐子畏倒没有真像之前说的那样将头割下来装盒子里,反而像是连多看一眼都欠奉,淡漠的把视线挪向一边。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两个护院的声音传来,带着小心:“二少爷,您有什么事吗?”“二少爷?”门外两个护院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大,唐子畏目光扫到李全进来时放在一边的大布包,上面还压着一副字卷,问道:“这是什么?”“这个,这是我刚刚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