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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输了,小黑。”黑煞轻哼一声,表达对这个称呼的不满。但他也知道唐子畏只是因为有外人在才替他稍稍遮掩一下的,所以并未就这个问题过多纠缠。他从灌木里跨出来,一手挠了挠头,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原本我还很自信这次能一招把你干掉呢。”唐子畏一笑,指了指天,说道:“这种大雨,无论有多厚的枝干来遮挡,雨水是必定会滴落的。你藏在灌木里的时候,地面上积水的反光一直是平静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什么更大的东西在里面,挡住了灌木叶子上的雨水落到地上。”黑煞随着他的话望到地上,看到那些积了水的小水洼,无话可说。他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道:“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自从三年前那次替杨元彬刺杀唐子畏,他的生活方式就完全变了个样。杀一个瘦弱书生没杀成逃走便罢了,事后还成了替罪羔羊,害得他都没法做生意了。伤好一点之后,黑煞本打算来报复,却偷袭不成,反被唐子畏嘲笑暗杀方式老土毫无威胁。暗杀手段可是一个杀手的荣誉和尊严,被如此嘲笑,黑煞也就和唐子畏杠上了。两人定下赌约,一招决胜负。黑煞可以随时随地来暗杀唐子畏,但每种方式只有一次机会,如若不成反被唐子畏找出来位置的话,便算他输,要替唐子畏做一件事。这三年下来,黑煞暗杀的花样越来越多,隐蔽能力也有所提高,而唐子畏则是收获了一个能办事的小弟。恩,两全其美。第24章赴京城唐子畏被雨水淋了个透,随着徐经到了画舫上换了身轻薄的衣物又接着与他们玩闹。从皋桥一路到阖门,一日下来,甚是劳累。虽是暖秋时节,却也免不了受些风寒。次日就无所事事地在房里卧着了。不过比起他来,被连累淋了一场大雨的徐经倒是病得更厉害一些。唐子畏拿了卷话本在手上,半倚在床头。夜棠端了盆热水来给他擦了擦脸,又置了一方桌在床前,上面摆了些果脯和茶水。做完这一切,夜棠将毛巾拧干了放在唐子畏手边,才道:“少爷,那我先出去了。”“去吧,一会儿若是子重回来了,你便说我在房里读书,莫要他知道了。”唐子畏手中册子翻了一页。唐申如今在忙着第二家唐记酒楼的修整事宜,也像个真正的当家人了。“是。”夜棠低眉顺眼应了一声,退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灶房的窗口里往外冒着缕缕青烟,苦涩的药味在院里弥漫开来。夜棠匆匆走向灶房去看药,李全却叫住她说外面有人找。夜棠出门一看,一辆双匹马拉的马车正停在唐家门口那狭窄的巷子里,马车一侧的布帘拉开,窗口处露出徐经苍白的脸。“徐公子,你怎么来了?”夜棠一惊,连忙见礼。徐经朝她摆了摆手,腼腆地笑道:“我昨日受了风寒,想起唐兄也与我一道淋了雨,有些在意便来看看。唐兄身体可还好?”“少爷有些着凉,没什么大事。”夜棠答道。“我不便进去,以免过了病气。这里备了些参茶和药品,还有几本诗集书卷你给唐兄送去。”徐经说着轻咳了两声,接着就见马车上下来一个小童,手里抱着一摞包装精美的盒子。顶上还放了一个金线锦缎的小布包。徐经道:“那金袋里是串挂坠,昨日见你便觉适合,我今日就带来了。你试试?”夜棠惊讶地瞪大了眼,有些犹疑地伸出手,解开那小金袋,从里面拿出一条珠串银坠。纯银的坠子有半个巴掌大,精雕细琢,正中镶嵌一点翠,夜棠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拿过比这更好看、更金贵的东西了。她手有些颤抖,将那挂坠戴到脖子上,手指抚着坠子的边缘,抬眼看向徐经,“徐公子,这太贵重了,我……”她咬了咬唇,想还回去,又舍不得。“很适合你。”徐经抿起唇冲她笑了一下。“谢谢徐公子。”夜棠心里一热,忍不住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想去接过那小童手里的东西,却被后者避了开来。“让他帮你搬进去吧,”徐经鼻子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什么,道:“这是药香味?”夜棠看着那小童走到门前,听徐经问话,顿时一惊,“少爷的药!”她匆匆向徐经施了一礼,跑进门去了。徐经见她走了,也放下步帘,卧回了车内的软榻上,安静等着那小童回来。唐家院子里的树摇落一地黄叶,随着这些叶子落地的,还有一个黑布蒙脸的人。只见他身手矫健地从树上下来,穿过后院不过两息,翻窗落地,就到了唐子畏的床前。“你来了。”唐子畏抬眼看到来人,将手中的话本放到一边。“还蒙着脸作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刺客?”黑煞瘫着一张脸取下蒙面的黑巾塞到衣襟里,走过来坐在床边,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茶里有毒。”唐子畏道。“噗!咳咳……”黑煞嘴里一口将吞未吞的茶水全喷了出来,一边从身上掏药一边对他怒目而视:“谁又给你下毒了?有毒的茶你为什么要放在这里?”“有毒的茶我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当然是骗你玩的。”唐子畏见他样子好玩,笑了一下。黑煞却还犹自怀疑:“你不会下了毒还让我以为我没中毒,为了让我替你验毒所以诱使我不吃解药然后毒发身亡吧?”“阴谋论。”唐子畏翻了个白眼。黑煞也回过味来,想想还是吃了一颗自制的百解丸到嘴里。反正不过是净化排毒的功效,腹泻几次忍忍也就过去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黑煞沉着脸仿佛预见到肚子里马上就要开始的翻江倒海,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碰这家伙的任何东西。“你赶紧说,这次到底什么事儿?”黑煞问道。唐子畏见说到正事,神色一整,道:“黑煞,我想你这次得跟我去一趟京城。”“京城?”黑煞一怔,接着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去不去,你忘了我可是被你们推出来当了替罪羊的,那杨家在京城要是抓到我不得整死我啊?还跟你一起,那真是方便了他们一次抓一双了。”唐子畏眯起眼,“你要毁约?”黑煞心里一抖,面上却是义正辞严:“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威胁到我生命的任务绝对不行!”“是吗,那你可千万别动,也别笑。”唐子畏眼里凉凉的,看黑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知道刚刚你喝下的是什么吗?”“你又想骗我?”黑煞说着,心里却开始打鼓。“你可曾听过‘含笑半步癫’?”“没听过。”黑煞一脸警惕,这听名字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