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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转眼望向荀邺,“荀大夫可否替我家姑娘看看?” 荀邺未料这一会儿功夫竟又有了这一出,他看向座上之人,抬脚走了过去,俯低身子道:“姑娘松手。” 柳梓月抬眸,眨巴了几下眼,并未移开手。 荀邺瞧见她眼底漾着粼粼水光,心陡然一沉。 红菱跟着走过去,守在一旁出声:“姑娘叫荀大夫瞧瞧吧。” 荀邺不解她此番举动,蹙眉道:“姑娘怎么不愿?” 柳梓月摇头不语,他眉间紧拧,立在一侧不动,等她移开手。 僵持了好一会儿,柳梓月才极其不情愿的将手移开,眸光忽闪,小声道:“是不是很丑啊?” 荀邺垂眼,瞧见那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此时红了一片,肿的老高。 他一瞬了然,竟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笑。 红菱见到姑娘因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心里更是责怪自己。 她不仅睡了过去,竟还撞伤了姑娘。 这些时日姑娘待她极好,倒叫她放纵了。 她低下头,言道:“姑娘生的极好,是奴婢莽撞了,还请姑娘责罚。” 柳梓月睨她一眼,佯装生气道:“是该罚你,你好好的起的那么快作甚,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难不成以为我要打你?” “奴婢怎会那样想姑娘,只是方才睡醒糊涂了。” 红菱急忙解释,一面说着一面抬头看她,生怕其误会了。 可谁能告诉她,姑娘这笑意满满的样子哪里像是生气了? 荀邺将她的举动收进眼底,眸色加重,“姑娘此处肿得厉害,需冰敷才可。” 言毕,他朝外头的恒九吩咐道:“去取些冰来。” 恒九领命,急忙往旁边的屋子去。 等冰块取来,荀邺先用粗布在外包了一层,而后将其敷在她的额间。 柳梓月冷不丁被冰碰到,明显的凉意袭来,激得她下意识一缩。 荀邺当她是疼,便刻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可是很疼?” 柳梓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软声道:“嗯,很疼。” 荀邺下手愈发轻柔,眸色也变得更为柔和。 柳梓月并未察觉,只侧着头连连抽气。 他声音很轻,哄道:“姑娘忍着点,很快就能好了。” 不知是何原因,柳梓月听完竟觉得没那么痛了,她眉眼弯弯,应声道:“好。”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她额头上的肿包才得以消退,此时天边的红霞已逐渐散尽,只剩朦胧的夜色笼罩天空。 柳梓月起身,朝着屋外走去,“我先回府了。” 荀邺跟在后方,“如今夜色渐晚,姑娘只与丫鬟相伴?” 额头上还有丝丝凉意,柳梓月抬手碰了碰,侧目道:“我命了马夫在茶楼等我。” 荀邺抬脚走上前,与她并肩,“我送你前去。” 柳梓月眉黛微动,脸上溢满喜色。 趁他未察觉,她故意放慢了步子,应道:“好啊。” 红菱跟在二人身后,瞧见地上拉长的影子,心中甚是欣慰。 虽说她不懂男女之情,可姑娘这副模样叫她看了欢心,想来这滋味定是极好的。 . 柳梓月刚下马车,就见一众护院立在府前候着,为首的正是她爹柳衡,神情严肃。 她暗觉不妙,还未来得及收敛面上的喜色,便听见柳父甚是严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月儿何事如此开心?不如也说给爹听听。” “无事,我……”柳梓月话还未说完,便见柳衡的脸色沉下去,连忙改了口,“我讨了好些新奇玩意,爹可要看看?” 柳衡负手而立,道:“你先随我进来。” 柳梓月垂着头跟在后面,冲着一旁的红菱打手势,唇微动,无声道:“快去找娘。” 红菱会意,连忙挪脚悄悄退开。 柳梓月盯着其动向,冲她拼命挥手,催促着她走快些。 见她走远,她才认命地转回头,岂料他爹不知何时停住脚,正立在原地盯着她看。 当场被瞧见,柳梓月心狂跳不止,想来今日是不好交代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回府这么晚被抓。 柳衡眸色幽深,盯着她道:“怎么?又让丫鬟去找你娘?” 柳梓月垂着头不与他对视,结巴道:“没、没有。” 无论是幼时还是如今,她在旁人面前不管多横,只要她爹来了,便会立马变乖。 可即便如此,她从小到大也还是挨了好些教训。 那鞭子打人太痛,她不想在挨一次。 这会儿算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挨训,怪生疏的。 柳衡拆穿她,“觉得你娘来了你就能逃了?” 柳梓月弯起唇,讨好道:“爹爹说哪里话,我又没做亏心事,何以要逃?” “是吗?” 这一反问,令她心尖直颤。 吓人。 “我先前怎么同你说的,你可都忘了?” 柳梓月摇头,直言道:“没忘,不过爹爹说了好些话,女儿一时想不透。” 柳衡知晓她脑子精明,也不再绕弯,质问道:“你先前去了哪?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柳梓月东扯西扯,满口胡诌,“女儿逛完商铺后觉得有些饿,便带着众人去了余庆楼用膳,我听说那新换了厨子,菜色极其美味,便多点了些,一时吃撑了才在外头多绕了一圈消食,适才忘了时辰。” 柳衡自顾走到石凳边坐下,“哦?可爹怎么听闻你是随着一名男子往西边走了?” 柳梓月咬住下唇,心道不妙,怎忘了这茬。 原先出了山上那事后,她爹便派了暗卫跟着她们,她爱出府,暗卫自是跟她多些,想必今日此举早就被其告知了爹爹。 思及此,柳梓月眨了眨眼,言道:“爹爹也真是的,我本不想叫你担心,可没想到你却先知道了。” 柳衡被她说的有些糊涂,“什么?” 柳梓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眸中陡然冒出水光,可怜兮兮地说:“爹瞧瞧。” 柳衡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起她的脸,这才看清她有些肿的额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梓月走过去,说道:“先前路上有人驾马险些撞了女儿,我当时在挑东西,并无留意道上,那马匹奔来,我便因着惊吓磕了脑袋,正巧先前替安儿医治的荀大夫在那处,是他救下了我。” 她话语真假掺半,说的有声有色,“我疼得厉害,便随他去了医馆。” “当真?” “爹爹若不信可去叫人查查。” 柳梓月拽住他的衣袖,撒娇道:“爹,我额头好痛,能不能叫我先歇着,回头再问。” 柳衡瞪着眼,将自己的衣袖扯回,“你这样成何体统,都这么大了还叫人不省心,虽说事出有因,可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