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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之情,你是不会懂的。现在秦笙与前太女身在大云,于侧君是他在定国唯一的倚仗。” “若是我没猜错,就算是这一次我没有先发制人,于侧君,早晚也会出手的。”秦先微微一笑,“与其等他出手慢慢较量,不如将他的后招直接逼出来,为妻主节省许多麻烦。” “主君是担心这里的变化会影响战局?” “不得不防。”秦先目光幽深,“前太女本就对定国的布防有所了解,若是相国府中再出了一个内应,那妻主在前线岂不是腹背受敌。” 秦先将画笔搁置在笔山上,又拿起另一只点了朱砂的笔描上那鸟儿的喙与翅尖,“盯紧点儿吧,若是他安分还好,若是有什么异动,不必顾忌相国府的情面。” “是!” 雪化之后,天又冷了几分,小年过后,将军府的人也按捺不住洋洋的喜气,开始勤快的布置起来。 秦先经常在窗檐下看着府里的人忙忙碌碌,整个将军府都贴上了红彤彤的福字,王媒公喜笑颜开地拿着一个“福”字来到秦先跟前,“主君,快过年啦,贴福字,年年岁岁,福禄安康。” “年年岁岁……”秦先笑笑,“倒是好兆头,王叔给我,我也来贴。” “主君有着身子,还是我来吧。” “我就只贴这两个,不碍事的,王叔,给我拿浆糊来吧。”秦先的心情也被这洋洋的喜气沾染。 “好好好,我看着主君贴。”王叔拿来浆糊,教着秦先慢慢将福字贴在窗格上。 贴完福字便是贴窗花了,秦先常常待的那个窗纸上倒是还未想好要贴一个什么样的窗花上去,一边是年年有余,一边是吉祥如意。 直到王媒公建议说,“主君不然自己剪一个贴上去?” 秦先思量半晌,然后问道,“好剪吗?” 王媒公笑的没了眼,“主君想剪个什么样儿的 ?” 大红色的彩纸,在王媒公的手里就像是有灵性似的,随着剪刀的游走慢慢地成形,山啊树啊,花啊草啊,像是随手拈来一般,但是在秦先的手里,它可就不那么听话了。 剪刀用的歪歪扭扭,感觉比秦先当时初学作画时的笔还要难用,彩纸对折了三次,秦先照着心中所想慢慢地剪着,展开之后,是三个手拉手,脚连脚的小人儿,两边的差不多大,中间的小一些。 窗外浅淡的天光从剪纸的缝隙中透过来,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彩。 秦先觉着他在剪纸上应当是没什么天赋,不过这也无法阻挡他将这窗花亲自贴在卧房的窗纸上,王媒公笑道,“主君这还是想念将军了。” “她一走就要一年,留下我们孤儿寡夫,好不可怜。”秦先说着,将那窗花往窗纸上一糊。 “将军才走了一个多月哪。”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看,她马上就走了两年了。”秦先嘀咕着,又看了一眼窗花,用手指戳着右边那个小人的脑袋,“坏妻主。” —— 西陲边境。 聂千万离开金城的时候,天上正落着大雪,而此时她站在喀慕高高的城门之上,放眼望去却也是刺目的白,千里冰封,荒凉,沉寂。 雪原之中出现一小块黑点,那黑点疾驰而来,越来越靠近这座城池。 “将军,这是……” “开城门!” 聂千万一声令下,随即便有人高声喝道,“开——城——门——” 聂千万一只手扶上黑黝黝的砖石,她看清了,那时定国的军旗,她带来的,将士一个好消息,是一个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好消息! 那是一场胜仗,是一场事关生死,至关重要的胜仗。聂千万需要它,喀慕需要它,西陲边境的众位将士百姓需要它,而整个定国,更是需要它。 “报——”那士兵翻身下马,极快地跑上台阶,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那包裹是合士兵战袍一样的深黑色,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竟还冒着热气。 “禀报将军,西州已经收复!西州守将纳兰人头在此!”那士兵高举着包裹,里边是一颗女人的人头,就是那位刚刚攻下了西州便下了屠城令的大云将军,纳兰干! “好!”聂千万上前扶起那士兵,扬声道:“西州收复只是一个开始,将士们!我们要让大云狗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万千将士们群情激奋,他们眼含热泪,他们心怀着热血、愤怒、仇恨与复仇之后的快感,这是种快感是聂千万带给她们的,捷报的传来更是让她们相信,她们这位年轻的新将领会带领她们走向胜利,一雪前耻! “少主。”一个穿着黑色战袍银色铠甲的女人走进了聂千万的大帐,虽然西州已经收复,但是聂千万仍未住进城中,还是在原来的大帐里。 这人眉目间与雪刀生的有几分相似,正是隐凌卫中的暗卫统领——霜刃。 “主君回信了。” 聂千万双目点亮,“快拿来我看看。” “唉。”聂千万看完信之后连连叹气。 霜刃紧张道,“难道主君那边情况不好?” “心肝儿倒是挺好的,就是这信太正经,他都不说想我。”聂千万幽幽自叹。 霜刃:…… “诶?你看这个鸟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赤琴鸟?”聂千万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霜刃。 霜刃接过那纸端详,“是了,这画师功力深厚,画的真是栩栩如生,这鸟本是大云的国鸟,飞的极快,在空中飞行划过的轨迹犹如一条赤色的闪电。” 数日前霜刃在大帐上空发现了一只赤琴鸟,便觉出不对,截获一看,竟然是秦笙写给于侧君的家书,信上内容看不出什么,但是越是这样,却越是有问题。 果不其然,于侧君家中也有一只赤琴鸟,赤琴鸟一般成双成对,一雌一雄,十分忠贞,若是一方远在万里之外,另一方便会不计日夜,不知疲倦地赶到它的身边。 而秦笙与于侧君正是利用了赤琴鸟的这一特性,让它们一雌一雄,分隔两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传信。 “这对父子到底想干什么?”霜刃不解又气愤,“再这样下去,赤琴鸟都快被折腾死了。” 聂千万踱步思索,“主君身边保护的人没有差池吧?” “没有,雪刀一直在呢,若真是到了紧急时刻,还有小归呢。”霜刃回答道。 聂千万放下心来,她慢慢思索,沉声道,“粮草呢,后援的粮草到了吗?” “还没有。” “我们现在的粮草还够支持多久?” 霜刃粗粗计算了一下,“大概半个月。”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可能还没到。”聂千万眼角微动。 “少主的意思是……”霜刃惊诧,“我们要速战速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