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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衍那里呢?” 霍太太道:“你阿父不是说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嘛。不用担心她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淳于衍和张婕妤私下的勾当。只是瞧着意浓丰盈的脸颊,抱怨道,“你非这个时候自己跑别庄待着了, 我瞧你啊都瘦了, 吃晚饭了没有?我叫厨子做饭,今晚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吃。” 意浓笑盈盈道:“多谢阿母。”她等霍太太走了,就走去霍光的书房,霍光的书房一直有家丁看守, 今天守门的家丁霍毛跟她打招呼:“五姑娘, 来找大将军的吗?大将军现在不在。” 意浓道:“没事,我去阿父的书房里等他。” 霍毛为难道:“五姑娘, 没有大将军的同意,谁也不能随便进大将军的书房。” 意浓嗔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不怕我跟阿父告一状,让他惩罚你吗?” 霍毛道:“如果是这样,我也只好认罚。” 意浓就笑了笑:“算啦,我不为难你了。”她正想走,突然背后有人道:“既然五姑娘想进去,就让她进去吧。” 意浓回头,见是个穿着件湖绿衫子的年轻男人,他长得十分俊秀,尤其一双桃花眼,仿佛泛着波光,但主人又总是眯着眼,不想让旁人看见那眼中的潋滟似的。 意浓没见过这人,却觉得他的容貌有些熟悉,霍毛已经跟他打起招呼:“韩先生。” 意浓道:“哦,原来你就是阿父的那位姓韩的幕僚。” 湖绿衫子作揖道:“在下韩音,见过五姑娘。” 意浓心中一动:“韩说和先生可有关系?”韩说是韩嫣的弟弟,也当过刘彻的男宠,曾因抗击匈奴和东越有功被封侯。后来因为参与刘据巫蛊一案,被刘据诛杀,他的长子韩兴也死于刘据之手,次子韩增继承爵位。 韩音微微一笑,道:“音不过一介布衣,不敢高攀前将军。”这个前将军说的就是韩增了。 霍毛这时已经让开身请意浓进去,意浓移开目光,看着霍毛,好笑道:“他说谁能进就行,我要进就不行?” 霍毛不卑不亢道:“若是大将军准许五姑娘随意进出书房,属下也不敢阻拦。” 意浓心中颇为赞许他的尽忠职守,面上不显,轻轻一笑,就走进书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不理别人,别人却来理她。韩音搬来十几筒竹简放在她面前的案桌上,微笑道:“音听大将军说魏相和张婕妤的事是五姑娘定下的?” 意浓心道:“这人历史上可没记载,可见他在霍家完蛋的时候,要不然是在那被牵连而死的”众“字里面,要不然他早拍拍屁股走人了。霍光一死,霍家就完蛋了,要这幕僚有什么用?或者他就是专门来添乱的?”想到这里,意浓就淡淡笑道:“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韩音也不知道看出她的提防没有,仍然眯着眼笑道:“五姑娘太过自谦了,大将军可是对五姑娘的点子赞不绝口。大将军这一进宫怕是要几个时辰才能回来,左右无事,五姑娘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 意浓道:“好啊,多谢你。” 她翻开竹简,最上面那一份就是张婕妤和她身边人的资料: 张婕妤,长安本地人,家中有三个兄长,两个年纪大的兄长最爱坑蒙拐骗、游手好闲。小弟勤劳本分,但是好酒,酒一喝多有问必答。张婕妤年轻时候有“活账本”之称,无论是哪天欠下的帐她都能说的一清二楚。为人灵活泼辣,陛下从前想讨她做妾,她指望攀高枝,拖延着不肯答应。 香兰,籍贯不明,小时候和弟弟一起被拐子拐到长安,因为两个人都生病发高烧被拐子抛弃在街头,张家夫妇见到了好心收留二人,之后香兰成了哑巴,其弟虎头成了傻子。香兰感念救命之恩自愿留在张家帮工,对张家忠心耿耿,心中最放不下的是虎头。邻居说香兰小时候曾跟着父母四处卖艺,身手矫健,似乎会些把式,并且懂唇语,记性十分好。 秋英,从前在昭帝的李美人宫里伺候,李美人因为言语轻狂得罪了上官太后,被大将军处死。听说她因为李美人对大将军一直心怀恐惧。 …… 这般林林总总的,将张婕妤和魏相身边的人的经历全都罗列了出来。 意浓边看边感慨,这才几天啊,霍光就搜集到了这么多东西,真是皇帝不灭他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等意浓看完,问韩音道:“这次之后,这上面的人还有几个能活着?” 韩音道:“魏相这边的人应该会全军覆没,张婕妤这边的人除了张婕妤,不,应该是张良人以外,其余人不死,大概也会充军吧。” 意浓道:“张良人?怎么回事?” 韩音道:“音忘了五姑娘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呢。”就将今天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听完,意浓惊讶道:“淳于衍真和张婕妤有勾结?” 韩音笑道:“五姑娘真是神机妙算。” 意浓道:“那淳于衍会不会和魏相也有关系?”如果淳于衍也和魏相有关系,她真想去买彩票了,可惜西汉也没有彩票。 韩音道:“不好查,不能查,不用查。”不好查,因为唯一的线索就是去逼问淳于衍,如果淳于衍是个硬骨头,就死无对证了。不能查,因为淳于衍到底和霍太太有关系,谁知道她手里会不会握着什么能证明霍太太参与这件事的把柄,这也是霍光授意雷豪让他教香兰说的那段话里,香兰诬陷秋英说她一直在勒索自己的原因。不用查,因为这件事里淳于衍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陛下面前,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淳于衍认罪。 意浓点点头,蹙眉道:“太后娘娘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怎么不先通知咱们,反而先找皇上去了。”如果没有这一茬,至少淳于衍现在还能在这桩案子里隐身呢。 韩音反而诧异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上官家才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当年上官家可是死在大将军之手。依音看来,太后娘娘记恨大将军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意浓却摇头:“上官安把六岁的太后送进宫里,太后还能对他有感情?我看怕是其中有内情。” 韩音微笑道:“这中间内情怕是要靠五姑娘自己探究了,音相信这件事不久就能了结,五姑娘也可以进宫了。大将军一直跟陛下说五姑娘自从听了陛下下达的故剑的旨意以后,感动于陛下和皇后娘娘两人的爱情,因此萌生了嫁给陛下的愿望,姑娘可切莫说漏了嘴。” 意浓听了,也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会让陛下感觉,我爱他爱的要死的。” 这桩案子在月底被调查,到月中已经结案。魏相被灭族,淳于衍因为过敏死在狱中,张博、张光因为被发现收了钱传播谣言也被灭族,最后张家只剩下一个怀着孩子的张婕妤被拘在冷宫里。 这时已经是四月,长安的街道上开满了粉红的桃花,远远看去,如烂漫的红云一般。先前是红色的血,现在是红色的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