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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能从中一窥究竟,将一干乱党一网打尽。是以留了心,趁乱将此函收了。一路琐碎,一言难以道尽。谢少师若无多事,便待下官容后再禀。” 刀琴接过那密函时,另手实悄扣了袖间刀。 他同样看向谢危。 暗地里杀机一触即发。 谢危不禁要想,这个张遮此行到底知道了多少,将这封密函交还由是否真的一无所觉…… 是吕显在此,刚才那一箭多半已穿了这人头颅。 便一时鬼迷心窍留他活到此刻,见了密函,只怕也要一不做二不休,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他慢慢抬了手指,觉出一分痛时,垂眸才看见方才张弓引箭竟让弓弦割了手,不觉品出几分荒谬,于是望向张遮,忽然好笑地道:“宁二喜欢你。” 张遮身子陡地僵直。 谢危看在眼底,扯了唇角,饶有兴味道:“我这个做先生的,颇是好奇,你也属意于她么?” 133、第1313章 旧名姓 一路从后山走回前山, 道中所见皆是山石乱崩, 尸体遍地。偶然一瞥或还能见残肢断体,双目不瞑。 姜雪宁虽也是上辈子死过一次的人, 可见了这般场面也不由心惊rou跳。 小宝猜出她大约惧怕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便走在了她的斜前方,用自己的身影将大部分残忍的场面挡住,一路过了后山院墙。 上清观虽为天教所占, 但道观的基本格局却没有任何改变。 前面是道观,后面是道士们的住所。 只不过眼下早没有什么真正的道士, 徒留下观后许多空置的房屋。 小宝便为姜雪宁收拾了一间出来,道:“先生吩咐,姜二姑娘便在这里先休息吧。料想先生与张大人那边还有话聊, 且定国公那边的公子受伤好像也不轻, 只怕暂时不能回京,要在此地盘桓几天了。” 他还沏了一壶茶来。 末了同外头的人说话,甚至还带了两套全新的换洗衣裳来:“这是临时着人去城中买来的衣物, 剑书公子说比起京城里时兴的样式自然差远了, 但也只能勉强先委屈姑娘将就几分。” 姜雪宁身上还披着谢危方才为她系上的鹤氅,内里嵌着一层雪貂皮,只贴着身子便暖融融一片。 她看了那两套衣物一眼。 一套水蓝一套浅紫, 虽的确比不上京中那些精致的做工, 可样式倒也淡雅适宜,可见是用了心挑过的。只是这衣物由谢危的人送来,于她而言, 到底透出几分古怪。 她心里忐忑,也笑不出来,只看向小宝道:“原来你是谢先生的人。” 小宝道:“若无内应,先生也不敢行险。” 他说话时板着一张脸,完全不似前几天与姜雪宁接触时jiejie长jiejie短地叫,眼帘搭着甚至也不看她一眼,倒像是不很愉快,有些置气的模样。 姜雪宁于是想起清晨时。 这小孩儿在她饭菜里下了药,让她以看病为由离开了天教视线,交代了她到街对面客栈之中躲藏起来。可她并不想回去,在发现那永定药铺之事有假时,更是赶赴府衙,不惜以身犯险。 一切大约都不在谢危意料之中。 所以谢危才会那般生气。 这小孩儿怕受命救她,可谢危若没在客栈见着她人,只怕他也要受些责罚吧? 姜雪宁并非全无心肺之人,想起这一节来也不免为连累他人而生出几分愧疚,可张遮所以为的永定药铺有接应之事是假,又实在让她怀疑起谢危的居心。 毕竟谢危在她心目中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心里虽有万般的念头掠过,她最终也只是陷入了沉默。 小宝收拾好一应物什,又为她沏了壶茶,在屋里生了火炉,才道:“我出去了,就在不远处,姜二姑娘有事唤我便可。” 他退出去关上了门。 姜雪宁却无法静下心来休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张遮与谢危的脸交叠闪过,让她心惊rou跳。身上披着的鹤氅被她解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那折叠整齐的两套女子的衣裙旁。雪白的缎面上半点鲜血尘土也未沾上,倒与它的主人一般,有种高高伫立在云霄上俯瞰众生似的孤高冷漠。 谢居安…… 他同张遮有什么好说的呢? 姜雪宁在屋内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坐不住,起身来站在外面屋檐下,朝着后山的方向望去。 院落里栽种着不少古松。 从后山的大门有一条长道通向此处,此刻却有许多兵士把守在两旁,谁从这条道上经过,在她这里都能看个清楚。 可看了许久,也不见张遮。 她一颗心不由高悬。 直到过去了快有两刻,才看见把守着的兵士朝着后面的方向望去,微微向前躬身,像是像谁行了礼。 姜雪宁心头顿时一跳。 接着,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后山走了出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草草包扎过,但一身深蓝的衣袍早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一片墨色,面色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没事。 他没事! 在看见他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姜雪宁只觉一颗心饱胀得要满溢出来,控制不住地便向他快步走了过去:“张大人!” 张遮的神情竟如槁木一般。 她乍见他只有满心的欢喜,也不曾注意到这小小的细节,唇边已绽出笑容:“你没事可真是太好……” 太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眼皮却是重了几分,费力地眨了眨,身子轻轻地一晃一歪,竟然直接往后昏倒过去。 张遮心底一惊,还好反应得快,一把将她接住。 少女纤弱的腰肢不盈一握,面颊白皙而消瘦,却是因为这些日来的奔波而疲惫,眼皮轻轻地搭上了,两道细长的柳叶罥烟眉也舒展开了。 竟像是睡着了。 小宝原就在屋檐的另一旁看着,眼见着姜雪宁昏倒过去时,已吓了一跳,便要冲下来扶人。 但看见张遮将人接住时,他脚步又不由一停。 隔着一段距离,他看见甬路那头谢危静静地立着,看着远处这一幕,却并不走过来。而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