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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皱了皱眉:“大长老之事后,因为行程外泄,广遥的确在怀疑死刹里有jian细,但他猜疑的对象并不是我。”就算是,也只不过试探罢了。要是广遥确定,他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 这个道理,江浅浅最懂才是。心理博弈,最忌露怯,缩手的人先输,走就是在主动承认他暗细的身份。 云鹄:“你的话,我应该无条件听从,但损失远远低于收益,所以请允许我询问为什么。” 山林的风啸低低的,暗影包裹着乌云。靠在古朴苍劲的树干上,江浅浅眉目疏淡。不因山雨的将来惶惶,不因远处的狼啼瑟瑟。面容甚至比她在塔外时更加放松。 摇了摇头,她语气很无所谓:“只是觉得不值得。” 折损云鹄,去知道广遥的行动。 只有自己和江浅浅,云鹄的面容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知道和江浅浅在一起是绝对安全的,他眉宇见对副本的瑟瑟恐惧散去,显露了出精明能干的面目。 看向江浅浅的目光,却更加严肃:“这听上去,可不是一个为一己之私不惜颠覆整个世界的女人说出去的话。” 江浅浅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在影响你。”不是瞎子,云鹄自然看出江浅浅和随行之人关系的非比寻常。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是江浅浅的权利。云鹄不会插手她的私事。但前提是江浅浅的私情,不会影响她在公事的决断。 云鹄:“同光的顾汀州,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有些人,有光彩夺目的容颜可以吸引人一时的主意,有些人,比好看的容颜更闪闪发亮的是他本身,所以看久了就无法移开目光。 “同光也的确是很好的地方。”那么大的组织,那么长时间的运营,却能保持一些东西一直不改变,即使在围观者的角度来说,也是可敬的。 但江浅浅现在需要的不是好人。不是安静的地方。撕破柔的温房,他们长在最冰冷的土地上。 “你和诜诜,其实是很不一样的。这也是老主人再三犹豫后,选择小小姐作为接任人的原因。” 江浅浅垂目轻嗤:“因为何诜诜的血是热的,江浅浅的血就是冷的。”她创造最精美的副本,制造最完美的屠杀,抹掉挚爱的存在就像捻断百合的花苞。 “不是。”云鹄摇头:“是所有人都相信,如果真有人能改变塔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那个人一定是你。” 他深深躬身:“我的愿望,是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光芒闪耀整个塔,所以我要回绝你的提议。” 顿了很久,江浅浅:“我不会忘记我在做什么,你放心。”死刹,广遥,塔,塔兽。这一切都必须有人解决。 顾汀州依旧行走在山路上,调整过呼吸,背负重物也如平底。 若有若无间,脖颈边好像总有yingying的短刺。 像是下过雨,空气又凉又湿。 地面的水潭微波晃荡,光亮的平面像一抹水镜。顾汀州的倒影映在里面,而水波荡漾里照应的,是他背后正背着的身形巨大长着巨口的灰狼。 顾汀州的手微松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却无视人般将背着的人向上托了托。狼要下口早就下了,入手依旧是冷硬的骨骸,说明他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无论发生什么,他绝对不能扔下背上的人。 “嘤嘤嘤。”这时背上突然传来凄惨哀婉的哭声,这哭声似曾相识,紧接着伸到身前的,是染了红豆蔻,指甲却泛着青紫的肌肤。 “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是那个媳妇的声音。 “我好痛,真的好痛。” “你不救我、你没有救我……”水波里映出的媳妇骨rou一瞬凋零,一缕缕枯黑的发黏在惨白的额骨上,身上生出一丛丛绿色长毛,紧张拱起的腰背就像怪猿。她伸长了指甲就要往顾汀州的心口抓去。 入rou的痛感有三分真实,顾汀州皱了皱眉,不管身后叫什么闹什么干什么,脚下的步子不曾停下半分。 路本就不远,就算刻意被延长也很快到了。 隔着淡薄的山雾,顾汀州一眼看见的就是乌发及腰的江浅浅。她背对他,身旁站着的好像是……魏巍?魏巍递了什么东西给她,两人低声交谈。 “我们就这么往下走?”云鹄还在惦记山上的茅屋。他怎么觉得,关键在那个老太太身上。 江浅浅:“顾汀州上去了。”所以他们回猪圈旁等就可以了。 云鹄有些犹豫:“你就这么放心,相信他的实力?”万一有个万一,他们就都有□□烦。 江浅浅:“没有万一。” 顾汀州刚想开口唤浅浅,却忽然感到腰背一轻。 王老太太终于再次开口:“到了啊。” 一堆抓不住的细沙从指尖流过,最后留在手掌间的是块微凉的方形硬物。 第110章 花喜鹊12 听到声响般,江浅浅警惕回头。她目光撞上顾汀州,他正好站直了身子从背后收回手,手心里握着的是碧绿流光的一块玉牌。 云鹄大喜:“玉牌到手了,你怎么做到的?”能离开塔,谁都开心。 顾汀州摇了摇头,眉依旧是皱着的。 “王刚呢?”他问。 江浅浅:“我们也刚到。”然而他们没有遇见苏芮一行和王刚的身影。 旁边站着的云鹄不知道两人究竟在视线交流些什么,索性开了木门直接进泥窟看了一眼。 探出头来后:“都不在。” 顾汀州:“如果王刚不在,我们出塔怕还有不少的麻烦。” 云鹄没有江浅浅和顾汀州之间的默契,却也敏感发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玉牌到手了,佛龛呢? 这么大座山,漫山翻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嘹亮的狼啼。那是头狼在召集族群,依叫声判断距离,它们正在不断接近。 从嚎叫数量上判断,这次绝对不只是小打小闹。 顾汀州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塔了,能不能吃上最后一顿肥美的鲜血就靠最后一搏了。饥饿迫使狼群不惜一切的发起进攻。 他们早上就出了门,然而上下山的来回耽误,不知何时,最后一缕夕光也收敛起了光辉。阳光西下,野兽踏上捕猎场。 荧光的瞳孔,在灰暗暮色中闪烁绿芒。 “小江!”忽然,山下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呼唤。 江浅浅和顾汀州回头发现是身上带着血痕的苏芮高文,带着被压着的王刚。 “妈的。”连一向斯文的高文也忍不住骂起了脏话:“你是不知道这个混蛋,真是命都差点搭他身上。” 王刚一个人离不了这座山,所以才一直把他们往下引。又要看王刚又要打狼,苏芮避的稍微慢半下,就好让狼把肠子都掏出来了。要不是苏芮一直怀疑王刚有大用处,看得很严,差点就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