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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好她妈最近出差去了,等她回来指不定得骂死我。”陈树一直含笑着听李时添用怨念的语气絮絮叨叨家里的种种,虽然看似苦不堪言,实际上在暗搓搓地秀幸福。陈树今年已经三十七了,虽然没怎么保养,但是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李时添比他还小了四岁,如今女儿都已经上幼儿园了。这些年,陈树也算是看着李时添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到步入婚姻殿堂,再到初为人父,算是他半个长辈了。“行,那我问问薄林,不过我想他应该有空”见陈树答应了,李时添像是松了一口气。“诶诶诶等等,先别挂,我还有个好地方介绍你去,算是给你的谢礼!”“什么?”陈树只见李时添微信瞬间发过来一行地址。云栖路朱雀巷613号栀子楼。“别问,问就是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李时添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房间里又回到最初的寂静。陈树默默地点开薄林的微信。薄林的头像是一瓶桃子果酒,木塞旁还有个星星装饰。是去年薄林生日陈树送给他的礼物。指尖在输入框犹豫了很久,此刻的陈树突然体会到了方才李时添抓耳挠腮的灼心之感。“今晚有空吗。”陈树觉得有点不妥,又慢吞吞地逐字删去。事实上,薄林与陈树都不是爱聊天的人。他俩的聊天记录几乎全是语音通话,文字消息寥寥无几。陈树不是坠入爱河的小年青,自然也不会每日发那些“想你了”“睡了吗”之类甜蜜亲切的问候。再者,薄林比他小了近十岁,陈树虽然看似不在意,心里却依然会有个小小的梗。不过薄林一向体贴可靠,甚至有几分连他都没有的成熟。陈树在他身边往往会忘记这人跟自己隔了一个年代的事实。尤其是做/爱时强大的控制欲,较为年长的他在床上别说主导权了,连什么时候停止都由不得他。被小辈给压得死死的,这点确实让陈树有些不适,所以他也不想放下那仅剩下一丁点的“长辈的尊严”去主动联系薄林。犹豫再三,陈树还是发了三个字过去:“在干嘛?”不料仅仅过了两分钟,薄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惊得陈树差点把手机给丢了出去。“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磁性又低沉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呃……是我。”陈树的脸莫名其妙地又红了,每次薄林性/感的低音炮都会冲得他晕头转向,甚至有时还会联想到许多黄色废料场景,实在臊得慌。“嗯,我知道是你。”听见那人好像低低地笑了一声,陈树的耳根也跟着涨红了。“那个,你今晚有没有空。”这句刚完,陈树又迫不及待地接道:“李时添想约我们去他家吃火锅。”不是我想约你的。是李时添约我我才约你的。薄林电话那头差点笑出声,他的陈老师,怎么这么可爱呢。“下午我还有个专访,不过晚上应该可以赶过去。”薄林温声道。“那行,那我就跟他说了啊。”陈树回道。“还在酒店?”薄林突然轻飘飘地抛来一句。“啊……嗯。”陈树莫名其妙地问,“刚起床,怎么了?”“没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好似突然变得愉悦了起来。“不过下午就不在了,我要去一个地方。”陈树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正好可以去李时添给的那个地址瞅一瞅。“要不要我去接你?”“不用了。”陈树顿了顿,“我也不确定待到什么时候,你那专访结束了就直接过李时添那去吧。”“好。”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语音通话还显示着“正在通话中”。“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薄林轻柔的声音像萃了花草汁液的羽毛,唰唰地在他心上挠了一挠。“呃……”陈树抬头望了望不甚明朗的天“路上堵车也别赶,迟点到没关系,注意安全。”“嗯。”“哟,您给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开心。”薄林的御用造型师——Ana,正为他下午专访的造型做准备。只见薄林一身浅灰条纹西装款款走来,胸口别了个银玫瑰胸针。两条堪比男模的腿又直又长,与铅直的西装裤完美契合在一起。Ana方才将定型水往他鬓角上抹时,却见薄林突然用手势制止了他,然后站起身拨了个电话。等回来时,整个人仿佛舒展开了一样,眼角骀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晚上有人约我共进晚餐。”“想和你共进晚餐的人还少吗?别的不说,就说那新余集团的副总,人好歹也是一副总,怎么能没脸没皮地约了你三十次,而且连第二十九次被拒绝以后,还有勇气去约第三十次!”Ana夸张地叫了起来,薄林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就连我,想约你吃个饭都比登天还难呢。”Ana万分怨念地看着梳妆镜里薄林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顺便帮他理了理衣领。“我说你,一有空闲时间就不见人影,有时候必要的应酬可不能说推就推啊……”听着Ana像个老妈子般开始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薄林投降地笑道:“好,我知道了。”“你最好是知道。”Ana气哼哼地将发胶往薄林头上招呼。“我说你这一天天的像出了教学楼的小学生,一溜烟跑没影了,人想约你都约不着,难道是去约会?可也没听说你最近有什么绯闻情人啊?”薄林往躺椅上一靠,勾了勾嘴角。“我还能去哪?放学时间,小学生当然要在家陪伴家属了。”第四章李时添说的没错,栀子楼确实是陈树一看就会爱上的那种地方。地址挺不好找的,陈树先找到了一条主干道,再从旁边一个隐蔽的巷子钻了进入,没想到进入巷子后,导航告诉他还得继续前行30米再右拐进入一个叫“西水胡同”的地方。外面还在下雨,陈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积水。巷子里的水汽更加浓郁,一种雨中独特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走近西水胡同,道两边是青石砌起的围墙,像是隔着两个居民小区。两边的电线杆之间还挂着一溜串的晾衣绳,想必晴天里“万被其飘”的景象一定很壮观。栀子楼在胡同的尽头。陈树还没走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灰色的小楼,楼顶上的植物像深宝石绿的瀑布一般倾泄而下,把整座小楼团团围住,仿佛置身于童话里的森林古堡一般。陈树不由得想到了他母校的校史馆。两者都有个共同特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