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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偏中的香江演员,这是某种不成文的规则。所以,郑建华在剧组里很受关照。郑建华虽保养得宜,但毕竟人到中年,身体素质开始走下坡路,所以潘金荣给他开了绿灯,没有要求他参加演员武术集训。光是这样还不算什么。毕竟范凤龙这个角色本身武打戏就不多,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出手的武林高人,说是师父更像是劳心劳力的老妈子,郑建华参不参加培训意义不大。郑建华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一点,就是他的普通话特别烂,烂到令人发指!他刚进剧组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所有人都云里雾里一脸懵逼,简直就是鸡同鸭讲。王子越悄悄问了钱林海该怎么办,钱林海也很无奈。他说范凤龙的剧情必须后期配音,至于现场对戏么……没办法,只能麻烦对手演员把范凤龙的台词也记一记,否则很容易被带出戏。刘书华却说,这种情况现在很常见。毕竟大陆的影视圈子如今是一片红火前途大好,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一拥而上想分一杯羹。郑建华的咬字还算好的,至少你能听出他很努力地在说普通话。真遇上台词差的……唉,还不如直接喊1234算了。.风淡如水,云雾缭绕,青绿山头在云端若隐若现。毛熊乖乖地坐在草丛里,导演喊了“A”,他眼睛一红小嘴一瘪,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郑建华潇洒地一挥衣袖,背着青玉剑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来。来到草丛边,他忽然止住脚步,凝眉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毛熊的表演还挺有层次的,他慢慢地加大哭声的音量,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郑建华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他朝着声源快步走去,拨开重重杂草,终于发现了一个单薄的小小人影。他惊讶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平心而论,郑建华确实是一个演技很不错的演员,台词滚瓜烂熟信手拈来,眉梢眼角俱是殷殷关切,不可谓不声情并茂。然而,他才一出声,毛熊的泪就停住了。小毛熊惊恐地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只熊都陷入了怀疑与自我怀疑之中!“哈哈哈——”旁边的工作人员捂着肚子笑成一片,毛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居然硬是憋住了没有笑场!“CUT。”郑建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搂住一脸震惊的毛熊道:“小朋友,对不起啦,叔叔的普通话太差啦。”钱林海轻咳一声,安抚他:“建华你是没问题的、呃、至少你的问题不大。那个,小张小赵,你们几个人怎么回事?人家演的好好的,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去去去,你们把大家的盒饭领过来,拍完这场就开饭。”.几个扰乱军心的人一走,剩下的工作人员都是敢乐不敢笑,纷纷低着头装作很忙的样子。王子越藏在刘书华背后,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脸都酸了。刘书华超级无奈,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幸灾乐祸了,以后跟他对戏对得最多的是我们两个人啊!快想想怎么办吧。”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王子越擦了擦眼角,强忍笑意:“这可是我从业以来的最大危机了,真的是最大危机!我可是因为卖不掉专辑被公司强制解散的人啊哈哈哈——”“……”刘书华摇了摇头,眼神已经死了。师父这么脱线,师弟又这么浪,刘书华还没开始演戏,就已经体会到了范忧喜在夹缝中求生的痛苦……此时,幕后纪录片的摄影师吴欣然正扛着机器在剧组乱晃。看到刘书华像老母鸡一样护着王子越,他眼疾手快地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幕。那一边,范忧喜童年戏第二条开拍。这回,毛熊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终于能对答如流了。.“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小童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经历巨大的情感波折。他咬着下嘴唇,哽咽道:“爹爹不见了,娘亲、娘亲不要我了……“范凤龙抬起头,天上的云团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漂浮,棉花般柔软洁净。三千红尘,烦恼无边。因因果果,循环往复。一声叹息飘落在风中。“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小童红着眼道:“达兰台。”“达兰台?”范凤龙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蛮子的……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沉吟片刻,他用商量的口气询问道:“若是,你将来要在中原生活,这个名字会让你活得很苦的。我给你一个名字,好么?”小童皱紧了眉头。眼前这人只说给他一个名字,没有说要拿走原来的那个名字。那么,爹爹给他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不要紧的。想通这一切以后,小童点了点头。于是,范凤龙道:“你就叫忧喜吧。以喜为忧,无忧无喜,恬淡如初。至于姓么……你就跟我姓范吧,好不好?”小童又点了点头。范凤龙的思虑很周全,关切地嘱咐他:“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的爹娘,你就说你是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若是别人死缠烂打继续问,你就说你是范凤龙的私生子,娘亲死了。”小童问:“为什么?”范凤龙用白净的袖子轻轻地擦他脏污的脸。“长大了,自然就懂了。”“懂什么?”“懂得,有些事情还是忘记比较好。忘了,才能活下去。忘了,才能无忧无喜。”“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回哪儿?”“青玉山,青玉门。”第三十二章白驹嘶鸣,青玉剑碎(1)青玉山?青玉门?小童,或者说范忧喜,并不知道青玉门是个什么地方。然而,范凤龙的后背看起来宽阔又安全。范忧喜想,反正已经无家可归了,既然没有别的去处,不如就去这个青玉门看看吧。于是,范忧喜乖乖地爬上范凤龙的背。范凤龙胸前挂着白布包裹的青玉剑,背后驮着刚刚捡来的小徒弟,稳稳当当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青玉山。范忧喜用短短的小胳膊环住范凤龙的脖颈,随着山路的起伏,青玉剑的剑柄晃来晃去,不断碰撞他干瘦的手腕,像是在打招呼一样。范忧喜捉住剑柄问:“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青玉剑,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要带着它走来走去?”“忧喜,记得叫我师父。”在范忧喜看不到的地方,范凤龙笑了笑,语调温柔而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