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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飘摇的雨丝坠了下来,许延艰涩的声音像是含着血气,“我以为我能救你的,临泽,我以为我能救你……”谢临泽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然看不见许延的神色,可对方话里深刻的悔恨让他整颗心都酸涩起来。许延的喉结滚动一下,慢慢松开怀里的男人,将匣子放在他的面前,“青辞他把……”他还没有说完,谢临泽看也没看匣子,忽然抬起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许延睁大了眼睛。男人的吻如同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温暖的气息流连在他的唇齿间。许延的耳畔嗡嗡作响,那一瞬间心跳声如擂鼓,仿佛窗外交织的风雨皆远去消弭,眼前只剩下男人的面容,以及这个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吻。片刻后,谢临泽退开一丝缝隙,露出一点笑意,抬手挠了挠许延的下巴,“别难过,我知道你做了多少努力,若是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许延明白对方是想让他看开一点,但他的眼底仍是难以化开的深沉,“可这样依然不够,我要你安然无恙,临泽。我若是早知道,青辞不会拿玉当要挟,而是直接毁了母蛊,我一定不会那么着急动手……”谢临泽存留的笑意渐苦,他静静地倚靠在对方的肩头,想继续安慰他说些什么,却感到分外疲惫,不一时一股困意越来越重,让他忍不住缓缓地闭上眼帘,喃喃:“我先睡一会儿……”两人依偎在床榻上,许延紧紧绷着心弦,明白这可能是蛊毒带来的影响,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动作轻缓地把男人放平被褥上,盖上锦被。好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垣快步进了殿,在榻边蹲下替谢临泽诊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匣子里的碎玉,静了半晌,转头对上许延的目光,“母蛊已经死了,子蛊用不多长时间也会死,但是毒素早已进入皇上的五脏六腑,恐怕他撑不了多久。”随着他的话,寝殿里的气氛陷入一片僵硬,周垣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地道:“你别这样看我,我已经尽了力,但佛罗散毕竟是北娆秘毒,像陛下这种情况,母蛊一死,根本无药可解……”“他会怎样?”许延打断他。周垣顿了顿,“最坏的结果,就是彻底失去五感后慢慢死去。”许延深深地闭上眼睛,一颗心彻底坠入了深渊之中。门外响起一道禀报声:“季大人,穆将军到了。”“照顾好临泽。”他留下这句话,裹挟着一身寒气出了门。外面还没有到晚上,天色却已经完全阴沉下来,豆大的雨滴不断砸落在地,穆河迎面走过来,“陛下是不是出事了?计划怎么办?”“计划提前,现在封闭城门,派遣三大营全城搜捕,找到青辞的下落。”“什么?咱们的暗桩都没有布置好,怎么杀得了青辞?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穆河火气上来,话里不由带了骂声,却一和许延的目光对上,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许延不再理会他,转身大步离开。太玄殿里周垣面对匣子琢磨着母蛊,走出寝殿看了一眼外面林立的侍卫,招了招吩咐道:“有什么情况喊我,我先去藏书阁看看。”“是。”京城因为三大营四处搜捕而掀起巨大的动荡,无数黑影在角落伺机而动,一有可疑的百姓便抓往大牢审问。各级官员受到的波折更大,侍卫们完全不管不顾品级身份,直接进府搜捕,一遇反抗则刀戈相向,这些达官显贵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纷纷叫嚣着放肆,然而头领手一抬,露出雕刻着龙纹的玉牌,受到震慑的大臣哑然失色。三大营数次浴血战场的铁血手段彻底地展现出来,就连禁军也不是对手,巡逻的禁军被他们不由分说地抓进大理寺,交给季函处理。配合季家和白驹门的信息网,整个京城完全被控制住,无数条消息飞快地传递着,最后落入一个人手里。东边城墙褪色斑斑出痕迹,一地杂草丛生,漫天雨丝落下,刀锋在雨水的清洗下更加雪亮。临近高墙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青袍男人,撑着一把竹柄纸伞,浸染在黛色的烟雨中。许延收到情报后马不停蹄,赶在所有士卒前先一步堵在这里,抓住了青辞的行踪。他浑身的肃杀之气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头戴斗笠,手上执着狭长的陌刀,走向对面的青辞。满地泥泞,草色稀稀疏疏,雨滴积成了一片水洼,倒映着两个人交错的锋芒。在许延的刀光逼近,即将把他斩成两半的前一刻,青辞松开纸伞,骤然抽出佩剑,随着铛地一声金戈震响,一刀一剑互相交抵,巨力倾压。青辞一使力劲,手背上筋脉浮现,剑锋紧抵硬生生刮上,那一刻刀剑相磨的牙酸声刺耳至极。剑锋刮至听啸刀尾,接着斜斜向上一挑,直冲着许延的右眼扫来!瞬间许延瞳孔紧缩,猛地一侧头,即使这刹那的反应快到极致,剑尖仍在他的右脸上划破了一道血口。他往后退了几步,青辞则微微一笑,游刃有余地转了转剑锋。许延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彻骨的寒风猎猎卷起,他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从中寻找着破绽。对峙中只听哗啦落下的雨声,在一滴雨水落在青辞的眼前那刻,陌刀毫不犹豫地切开雨滴,仿佛裹挟着万钧雷霆重重横扫而去!青辞挥剑一挡,拦下对方冲着他死xue而来的一刀。一瞬间两人挥动刀剑的速度快到极致,完全不留余地,每一击都是生与死的交错。四周渐渐有三大营的人赶到,青辞似乎没有了继续下去的耐心,剑尖一点寒芒直指许延的喉咙。许延眼也不眨,对他的攻击完全置之不顾,陌刀以极其微妙的角度一转,割开满天纷飞的雨滴,形成一道雪光,刁钻地冲向青辞的胸膛!青辞没料到对方一点也不顾及性命,不由地向旁一避,这一避他的剑锋偏离了许延的喉咙——陌刀则错过他的胸膛,在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立刻涌了出来。即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青辞的面色也没有变过,他看向许延,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季六,你觉得母蛊一死,阿泽还能活多长时间呢?”许延微微一怔。在这眨眼间的空档,青辞却已经飞快向后退去,翻身跃过矮墙,身形消失在雨色中。许延很快回神,面色冷峻,对赶来的士卒们比了个手势,“跟我追。”这场雨下得越来越大,太玄殿巍峨的殿脊仿佛也被浸染得失了颜色。谢临泽的意识渐渐清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