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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忽而发现那只幼犬近日似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它如今已然能下地四处乱跑了,有时邶清如总看不见它。而不过一会儿,它便会从远方叼着几个烂果子,或是几根野草,几朵野花跑回来。而那些被它误叼回来的花草果子里,大多全是些没用的。但有一次,邶清如竟从里面发现一朵九蕊仙草。那多淡黄色的小花,看似和路边的野花好似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其实确实能清养心神的仙草。那幼犬将那花递到他手边。似是想要送给他。那幼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还朝他嗷嗷地叫了几声。邶清如看了它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朵小花。天狗一族虽是妖族,但如今这只小天狗如今也不过是个幼崽罢了,其智也不过相当于人类两三岁的稚子而已。九蕊仙草极为难得,这天一峰上冰天雪地,这等仙草它又是从哪里寻得的?邶清如又不由得看了它一眼。那幼犬正对他摇着尾巴,咧着嘴,黑黑的小眼睛看上去带了些懵懂单纯。没过一会儿,那幼犬又跑去一旁玩它刚捡回来的果子。它咬着果子,雪白软糯的小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果子太大从它嘴里掉了出来,圆滚滚地滚了好几圈,它又不由得撒着小短腿去追果子,它一个人跟一个红果子玩得不亦乐乎。这天一峰上有一个后山。那里不同于这里处处皆是冰雪,里面有许多地方生了好些不畏严寒的花草。九蕊仙草并不畏寒,无论是温暖的南方还是严寒的雪地,它都能生长。邶清如收回了自己的眼眸。它将其采摘回来,应该也只是兴起罢。近来,他时常心神不宁。这九蕊仙草,倒是对他颇有益处。江梓念见背后那人的视线终于消失,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它放下嘴里的红果子,觉得自己年纪一把还要装得这番模样,不由觉得十分心累。后来,那株九蕊仙草便被插在了邶清如屋内的玉瓶里。而江梓念这些日子为了寻得这仙草,实在是很废了些力气。它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每日这般四处乱跑,邶清如后来给它换药之时便见它的伤口竟又裂开了。江梓念看着一言不发给他换药的邶清如,心下觉得有点心虚。大概是觉得它太过淘气罢,邶清如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后来却不许它再跑出去了。每日将它关在屋子里,好容易等它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又能下地乱蹦了,邶清如却也只许它在他能见范围内活动。并不许它在伤势未愈前跑地太远。由是,为了看住它这只“淘气好动”的幼犬,邶清如不得不时常带着它。一来二去,无论邶清如去何处,竟都能看到一只雪白小犬的身影。第二十二章有时候,晨起,邶清如会去雪峰之上的日月潭打坐。那潭水冷冽,乃是天一峰上的雪水融化而成。雪水顺着峰顶流下来,有的地方形成了瀑布,那瀑布的水便流入这寒潭内。在那日月潭下,邶清如有时一打坐便是几天。瀑布倾泻而下,他一袭白衣坐于寒潭中央,四周皆是雾气萦绕,三千墨发垂下,一切都如梦似幻,实非尘世中人。他微阖着眼,眉宇间的佛印不时隐隐作现。他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但他坐在那里,整个人便是一把寒光凛凛的绝世名剑。寒潭的波光粼粼间,他一袭白衣亦似沾染了些潭水的清冽,那水光映在他面上,只见他眉目冷冽,肌肤间亦好似带了些冷光。而他整个人身上磅礴而凌厉剑气叫江梓念不由得瑟瑟然起来。那等睥睨天下的威严剑气,世间无人敢与之争锋。江梓念极少见邶清如出剑。他虽是习剑之人,但却从不见他身负宝剑。江梓念知道,因为他无需什么利刃,亦无需名剑,他自己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一把剑。这次,他在这日月潭内,悟道一悟便是三天。江梓念将一旁的小林子都玩遍了,回来时,见他还在打坐,江梓念便索性一旁趴了下来。它玩累了,便趴在哪里睡着了。等它醒来之时,已是清晨。此刻,只见邶清如一身白衣上沾满了水珠,他的衣裳上都微微浸湿了。有的墨发垂落在潭面上,潭面上竟开出了朵朵青莲。寒潭,青莲。那人白衣墨发坐于寒潭中央,眉目精致,风姿出尘脱俗,端得是白璧无瑕,玉洁冰清。忽而,他微微睁开了眼。四周悬浮的水珠便忽而落下。他墨发都有些微湿了。他起身,那一瞬间,他周身荡出些许细如粉尘的莹光。那白色的光点之下,他仿若是从谁的梦中走来的仙人。他眼睫之上都沾染了些许的水渍,潋滟着些许冷冽的微光。许是,他平日里都是肃穆且严厉的,此番这般略微浸湿衣裳的模样,叫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莫名的缱绻。他从那寒潭上走过来。一步一生莲。几缕发丝粘在耳侧。他发梢亦是微湿的。那种冷冽又缱绻的模样,叫人竟有些挪不开眼睛。江梓念忽而便想起了,之前他曾在此处勾引过这人。亦是在此处寒潭之上。他趁着他修道之时,从身后将手轻轻放于他肩膀上。那时,他这个师父身上可真冷啊。那种冷冽的感觉就仿若他触上了一块冰。那时候,他师父顿了一下,继而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他眼睫上凝了些霜雪之气,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禁欲的冷冽之气。江梓念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于是,他又伸手,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