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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是不必再喝了。” 苏澜听了我的话,心情总算好些,这才起身离席。 我白日里见到陈怀安,夜里又做了噩梦。 我梦见他生气我从府上逃出去,于是派人将我抓回去,在我面前,摆了具死猪骨架。他笑容阴恻恻,然后咔嚓咔嚓将它弄得粉碎,每一下都惹得我虎躯一震。 于是梦醒后,我抱着枕头,一路小跑溜进旁边亮堂的殿里。 夜已深了,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晞儿?”苏澜抬眼,看见我,有些意外地笑了,随即搁了笔,口吻温沉,“怎么还没睡?” 灯烛明灭,昏昏暗暗,我见殿内的窗开着,桌上摆了层层叠叠许多纸张,上面似乎画了些人像。 我支支吾吾道:“……我没想到陛下在这里。” “将灯灭了。”他从桌案前起身,大约也有些累了。 我只得按他说的,走近灯盏,吹灭了蜡烛。没成想窗外忽然起了阵微风,guntang的蜡油滴落在我手上,顿时使我惊呼出声。 苏澜皱了眉,伸手来握我的手,我却本能地一缩。 这被他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我有些害怕。 窗未合上。风一吹,他桌上的画纸哗啦哗啦都飞走了。 仿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于是片刻后,我又将手悄悄伸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冷的手指。 他的十指修长,却冷得骇人。 他摩挲着我的皮骨,在那上面停留许久。 谁也没有说话。 我的视线移向他身后,那些被风卷起的画纸散落一地,层层叠叠,成百上千。 我有些惊讶,苏澜明明眼睛不能视物,怎么还要坚持作画,遂好奇地端详起画上的人像。 看清她的样子时,我的呼吸一滞。 那些画…… 画的竟都是我。 第43章 活人骨4 以我的观察,苏澜看起来不像是想要杀我。 但他亦没有打算放了我。 不过,左右这皇宫住起来也没什么不顺心,比靖远侯府更是强上太多。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醒来,却被一只手捞进怀中。 我立刻清醒过来,背过身去。 苏澜在我身后,双手抱着我,闭着眼睛,长睫柔软,似是还在熟睡。 我的脸唰地一下熟透了,红到了耳根。 我怎么睡在了这里? 皇帝陛下……委实阴魂不散!! 不过这一觉倒甚是香甜。苏澜身上清新冷冽的气息若有若无,令我熟悉,极有利于安眠。 我忸怩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动作幅度大了些,不慎将他弄醒了。 “晞儿。”苏澜蹙了眉,依旧阖着眸,声音略微沙哑,“别闹。” 他的样子疲惫不堪,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松了劲,顿时一动不动。 感到腰间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怀里窝了窝。 过了阵子,我感到他的手又落在我身上的疤痕,轻轻地抚摸,动作极温柔,像是怕弄痛了我。 我睡意朦胧,不安分地去捉他的手,才使他停下。 过会儿,他的吻落在我的颈间,有些痒。 我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睛,转过身去,怒瞪着他。 见苏澜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伏在我耳侧,难掩唇边的笑意。 “陛下昨夜为何不让我走?”我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他轻笑一声,嗓音冷冽:“不是你亲自来找我的么?” “那也不能……”我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不能和陛下同榻而眠!” 苏澜似笑非笑:“谁定的规矩?” 我于是词穷,只好鼓着腮帮子,一口咬住软枕泄愤,脸颊guntang。 兴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方才有好些足以辩驳的辞藻没用得上。我闷闷不乐地腹诽,在心里又将没吵赢的地方重新编排了一通。 苏澜已经起床。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几旁,拣起一粒碟中的水果:“晞儿,今日我有一整日可以陪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的视线移向他面前,桌上蹲着一只豚豆,肥嘟嘟的,只有葡萄粒大小。它正忙碌地抱起一颗葡萄,用爪子剥开,将其中的核抱出来,再将果rou殷勤递给苏澜。 苏澜欣然接受,修长的手指又朝一旁的西瓜随意指了指。 我抿了抿唇,缓慢答道:“陛下,我想出宫。” 他停下动作。 葡萄的汁水从他的指缝四溢。 我心生害怕,忙接着道:“听闻过几日便是北国的不眠节,热闹得很,我……我想去看看。” 他的脸色这才和缓,道:“晞儿,我断不会放你一个人出宫。” “啊……”我失望地拉长了音调,满脸希望落空后的沉闷。 他却好整以暇地接着开口:“除非我同你一起去。” 我立刻又欣喜起来,抬眼瞥见他唇角的笑意,才知道方才他分明是有意戏弄我。 于是我气鼓鼓地道:“陛下日理万机,这种事还是不必劳烦了,我不去了便是!” 苏澜的脸沉下来:“不行。” 我:!!! 他轻笑一声:“我这几日便将这些奏折处理了,陪你去。” “陛下若是自己想去,便自己去,我不用你陪。”我板着脸,义正辞严道,“我在宫里留下就很好。” 原以为他又会戏弄我,捉弄我的字里行间词意,没想到闻言他却一怔。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从他复杂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一种极为久远的哀痛。 许久传来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不会再将你留下。” 我愈发觉得,苏澜有要成为昏君的势头了。 天子英明神武,怎么能随随便便不理朝政? 若是叫那几个文官传出去,定要骂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更何况他是四国之君,纵然有眼疾,这几年倒也治理得井井有序。 如此,他断然不能因为我,成了昏君。 只是…… 近几日,苏澜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书册,叫人送进殿去。 北地的书浩如烟海,古籍典册汗牛充栋。 我站在殿外广庭中,见那些侍卫陆陆续续抬了一些书进殿。 角落里,几个老学究怅恨地望着那边的景况,窃窃私语,不慎被我听见。话里话外,尽是蔑视和鄙夷: “一个瞎子,要这么多孤本做什么?!” “这书真是可惜了。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搜来的,老夫还没能睹上一睹呢!” “可笑!瞎子看书,传出去还不叫人贻笑大方。” “装也好歹寻个像样的由头,白白糟蹋了这等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