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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进,现在他的确上进了,战略性改拍侄儿马屁。他弓腰低就小皇帝的身高,做出恭敬之态。薛殊在旁边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我偷眼看薛殊。好久不见,我们太上皇还是这么英俊!就是有点憔悴,显得落落寡欢。 我们全体起身跪拜,薛殊淡淡地说:“无须拘礼。坐吧。” 大家重又落座,恭亲王也被请去了主宾位。薛殊和小皇帝向自己的位子走去。 看见娴妃在坐上,薛殊皱眉向小皇帝说了句什么。小皇帝一愕,随即脸上忽然涌起我没见过的万般委屈。 他抿着嘴,把头扭了过去,小孩子闹脾气似地不看他。 我认识小皇帝以来,还没有见过他脸上出现过孩子气的表情,不由感觉十分违和,恨不能把耳朵伸到他们中间听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 两父子落座之后,薛殊看了梗着脖子不理他的儿子一眼,忽道:“贤妃,你过来坐。” 过来,指的是他旁边的位子。 周太妃虽然保住一条命,但从此处于半禁足状态,赵霍两位太妃都不够格和他坐在一起,所以薛殊旁边是空的。 小皇帝惊了。我也惊了。大家都斜眼向这边看,只有恭亲王试图做好表情管理,身板挺直,努力不往我们这边看,努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感到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赶紧直起身道:“父皇,臣妾不敢。” “来。”他不容我反抗。 薛殊有毛病吧??? 我对小皇帝投以求助的目光。他根本不理我。薛殊却盯着我不放,我只得认命了,大方起身道:“谢父皇。” 然后坐到他旁边去。 理智上,我是应该考虑薛殊此举是不是会造成大家遐想,惹小皇帝不高兴,秋后找我算账。 感情上:坐在第一名的位置上真的爽!我想当太后了! 此时,我请的乐队走了进来,冲散了一点略显尴尬的气氛。大家放松下来,开始推杯换盏。在我旁边的薛殊并不看我,自己接受大家敬酒,和他们叙旧。我则和公主王妃等女眷们不冷不热地说些客气话。 娴妃坐了上座,却没什么人理。听说前几天陆丞相上奏要告老还乡,现在小皇帝还没给他答复,因为他似乎和户部案有牵扯。这群王公贵族经过薛殊十五年前的血洗和最近勋亲王的倒台,政治嗅觉敏感着呢,谁会立于将倾之树的荫下? 我有空就跟她说几句话,敬她杯酒什么的,一方面是为了讨好小皇帝,一方面也是看这小孩可怜。 我端庄地和娴妃谈了几句养蚕技术,碰了杯收回胳膊的时候,手肘和薛殊一撞。 我下意识地向他看去,他也瞧向我。 我莫名心虚,转开眼,往旁边挪了一点,准备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和娴妃说话,那厢却不再移开目光,问道:“你近来可好?” 薛殊被敬了许多杯酒,似乎有些醉了,颜色浅淡的瞳仁上如结雾霭。 我笑了笑:“谢父皇关心。臣妾很好。” 乐队在奏乐演唱。他仍然看着我,问:“这是什么歌?” “。” “不好听,”他移开眼去,又变回清醒冷峻的模样,却低声说,“不如。” 哈,给你唱的时候你嫌轻浮,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我:“采莲是什么?” 他转过身去跟别人说话,不再理我。 宴会进行到一半,薛殊要出去醒酒,小皇帝起身扶他,两人都不让侍从跟着。我总感觉他们要出去说悄悄话,一时没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过了一阵,看没人注意,也假装去方便,独自默默地溜了出去。 ☆、酒后 果然,他们在宴会厅后头的小房间里吵架。 小皇帝在说:“……我不懂事?只是一场小小的家宴,只是不值一提的座次,父皇就连这等小事也不肯她受半点委屈,为了这个跟我置气,还要说我不懂事吗?父皇也不曾因为顾及前朝而给哪个嫔妃荣宠,为何……” “林国公不一样。他不图荣华富贵,只要女儿好。林夫人更是如此。你不糊涂,为何屡次犯错?上次竟让她领兵出宫,你可曾想过,若她死了,等到叛党真的北上之时,靠谁替你带兵卖命?” 我怔了一怔。心里刚才被那句激起的粉红泡泡破碎了。 当然了,难道他让我坐他旁边真是因为不肯让我受委屈吗?他听见我为他浴血死战,想的却是我若死了,我爹会不会继续为小皇帝卖命。他那天还说可以让我决定自己的人生,如果我决定要跟他,他真能舍得把我这个林家的软肋从儿子手里拿过来吗? “李将军,徐将军,方将军,能领禁军的多的是!再说林国公忠心耿耿,远不至于因为他女儿在区区一场宴会上没坐上首而生怨,父皇别再拿我当孩子了,”他哽了哽,忽道,“母后才走了多久,你就忘了她。你明明说要为她断绝红尘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如今她变了一个人完全忘了你,你还……” “住口。” 我有些发愣,这些话全从耳边滑过去了,没有心思听,再回神的时候,只听见小皇帝在哭。他抽泣道:“上次家宴上你身边坐的还是母后。我想母后。我好想母后啊。” 我没心思再回去喝酒了,转身去外头散步。 此次家宴是在御花园内的储芳楼里举办的,宴厅不远处有一方观景台,拾阶而上,可以望见远处御池里盈盈的水,我到了观景台上,在月光下踱步,拍打栏杆,一副哀怨沉思的样子,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想。 一阵清风吹过来,拂起我的衣角。 我想道:真他妈冷。我要回去了。 刚回头就看见薛殊正朝我走来。他往上走,我就从另一个方向往下。 “站住。”他叫我。 我只当没有听见,埋头走下台阶,然后绕过观景台向宴场去,结果刚绕到台前,就被他挡住。 我暗暗捏了捏拳,谨记自己的小绵羊人设,抬头微笑道:“原来是父皇。” “为何躲我?” 我沉默片刻,道:“臣妾以为,我们应当避嫌。”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说着,他仍慢步登上观景台。我只得跟着:“那陛下是想?” 他不回答,径自在台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很想念她。”薛殊好像喝醉了。 “谁?”我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曾附在你身上那个人。” 我没说话。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好是不说话,等他酒劲过了,自然会放我走的。 但是,怎么说。我是属于那种会每天在微博上搜自己的名字(然后切小号骂说我坏话的人)的人。虽然我经常对狗媒体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