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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让面色没什么变化,点了接听。 一张大脸几乎瞬间沾满了不大的屏幕,听筒里传出清脆的女声:“阿让,元旦快乐啊。” 米松见他有事要忙,很自觉的选择了回避。 他语气并不像平时对待其他女孩儿那样散漫,相反,现在表现得相当平和:“你也是。” “啧,真冷淡啊。”女人故作不满。 许清让缄默了一下,颇有点“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自行纠正措辞:“元旦快乐。” 女人刚客套了两句,就大大咧咧的的吐槽身边各种严厉苛刻的人,其中还着重怼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周医生”,嘴上虽骂的厉害,语调却轻松活跃,只怕这每一句都是反话,说的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物,米松还非常精准的在只言片语捕捉到“化疗可太他妈痛了”、“再这样下去我年纪轻轻头发都要掉光了”等关键字句。 许清让仿佛习以为常,一脸淡然的听她碎碎念。 米松无声的在心中安慰。 这可不是她要刻意偷听,是它本身就是外放模式。 正当她摒除杂念,拿出课外作业要“大开杀戒”之时,咋呼的女声才反应慢半拍:“你旁边还有人?” 坐在旁边的米松:“......” 许清让不置可否:“我在教室。” 许清然:“QAQ” 她又开始念叨:“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丑死了。” “我好像个面黄肌瘦的黄脸婆,头发也没几根了。” “都怪你,万一让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应该化个妆,换件好看的风衣再和你打视频。” 许清让差点让她这种不讲道理的言语气笑了,仍然随她去了。 米松无意间瞟到屏幕里的人,匆匆一眼。 并没有她本人所说的“面黄肌瘦”,皮肤反而呈现出病态的白,只是气色不佳,唇色淡得无线贴近于白色。 她穿着医院里蓝白条的病号服,在严冬里还欲盖弥彰的带着渔夫帽,幔檐垂得很低,稀疏几缕栗色的长发从耳后散落。 即使并未细看,也能轻易发现女人的五官眉眼都和许清让有五六分想象。 米松想起许清让好像还要一个jiejie。 据说身体不太好。 所有条件都差不多对上了。 许清让大抵是看出了米松的好奇,主动把手机调了个角度。 和屏幕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米松眨了眨眼,忙不得挥了挥爪子:“你好啊。” 许清让在旁纠正:“叫阿姐。”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乖顺的叫:“阿姐。” 清然很上道的“嗳”了声,老气横秋起来:“你是阿让的同桌吧?” 米松点头:“是的。” “他是不是又上课睡懒觉了?”清然面露严肃:“你一定好好监督他,用言语鞭笞他,不用客气。” “啊,”米松想了想,上次月考许清让的排名好像也不低,即便他每天上课打盹,把教室当家。 思及此,她至心道:“他很厉害的。” 根本就不需要她来监督。 “是吗?”清让对自己的亲弟弟表示质疑。 米松诚实的再次点头。 没说上两句,岺乐从前门进来,顺便通知她:“米松,扬老师叫你去搬作业。” 她忙不迭答应一声,又转头展颜一笑:“不说了,我去忙了。” 清然很好说话,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米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镜头里,清然才露出一副“我发现惊天大秘密”的模样:“你喜欢刚才那个女孩儿?” 明明是用的疑问句,语调却渗着十二分的笃定。 许清让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你想清楚再答,”清然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我们俩怎么算也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猴子,火眼金睛练得炉火纯青。” 许清让嘴角上扬,狐疑且困惑:“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三十九口 清然一个白眼翻出了银河系,一脸“就你这样别人想不知道都难好吧”的表情:“废话, 你眼珠子都要粘到那姑娘身上了好叭。” 许清让未答话。 他不说话她也不觉得败兴, 还满眼欢愉的揶揄:“嗳,趁你还没变成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赶紧早恋一把,不然以后都没机会。” 对于自家弟弟谈恋爱这方面, 清然绝对是举着双手双脚的赞同。 许清让指腹摩挲着金属机身的边缘:“我倒是想。” “一脚踢到钢板了?”清然秒懂。 他思索几秒,颔首:“差不多吧。” “哦, ”清然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 许清让:“......” ———————————————— 米松端着一打练习册回来, 一组一组发下去, 拿着粉笔在黑板右下角落写下需要完成的作业。 旋即又将粉笔放进粉笔盒里,食指和大拇指并在一起, 轻轻搓了搓,楷掉指尖绵滑的粉笔灰, 信步下台。 她回来时, 视频已经挂断。 米松整理着桌洞里零散的教辅, 颇有些感慨:“你和你jiejie关系很好?” 许清让顿了一下。 出于从小生存环境的原因, 他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打探他的家庭和亲人。 不过他完全没把她当外人,没什么所谓的“嗯”了声, 声调平缓听不出什么起伏:“关系很不错。” 其实他们之间也不能用“不错”这样的词儿来相容。 换一种层面来说,清然是许清让在只有利益和权力的黑暗家庭里唯一能让彼此感受得到的温暖亲情的人,即使不明说也能察觉到这个jiejie在许清让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并且无人可替代。 米松把课本齐在一起,堆成高高的一垒。 她迟疑了一下, 话语中多了几分试探:“那阿姐的病严重吗?” 许清让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垂眼睇她。 他淡薄的眼皮弯成浅浅的弧,眼梢伴随他的动作下垂拉得狭长。 冷褐色的瞳孔中情绪不明。 米松以为他不愿意说,便收回好奇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多这么一句嘴不是参杂了其他什么因素,只是想起视频里的清然脸色惨白,脸上任然流露着与这幅病容完全不同的乐观心态,叫她生出几分倾佩罢了。 “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治好。” 现代医学进步飞快,曾经称之为绝症的已不再是无药可医的疾病。 她没想到他回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许清让语调淡淡:“髓性白血病。” 米松稍稍愣住。 病魔对她来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前两年关mama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