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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没出去,看头发实在乱,用手指拢着在脑后绕一个圆髻。 简约的翻领睡裙,露出一点锁骨,头发绕上去露出细细的脖子,看起来总算精神清爽一些。 再拖拉陆俭明大概也不会主动敲门说离开,待久了不礼貌,许鹿拉开洗手间门出去。 陆俭明正低头回消息,许鹿挪到床头柜前去拿自己手机看时间。 八点半。 有几条微信提示,许鹿解锁手机,点开看,是钟渝问她在哪儿。 差点忘了,她让钟渝今天约上海的同事加班开个会,碰一下分公司最近的业务情况。 许鹿正要回复,陆俭明说:“刚才你助理打电话,我替你接了,他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许鹿这才反应过来,陆俭明刚才放在床头的是她的手机。 她点点头,正想着不回消息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钟渝还不知道,他已经荣幸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然而已经晚了,不等她想出对策,病房门被敲响,陆俭明道一声“请进”,钟渝推门进来:“领导,你怎么发烧了?” 许鹿握着手机僵在病床边,下意识先看了一眼陆俭明。 陆俭明却从她一双受惊的鹿眼里,敏锐的察觉到了有问题。 不等许鹿开口,陆俭明先朝钟渝发问:“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啊。”钟渝有点懵地看向许鹿,“我不是……” 许鹿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到底当了两年助理,前几天还在配合她跟陈美珍演戏,钟渝反应也是够快,他立刻说:“我不是还在追你吗?难道你准备答应我了?” 许鹿吊到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陆俭明看向她的目光犀利,有怀疑,有探究,还有点深浓难言的希冀。 许鹿咳了一声,跟陆俭明解释说:“我快考虑好了,所以跟你说已经有男朋友了。” 陆俭明刨根问底:“你们私下里,他也叫你领导?” 钟渝想起进门那一声,暗道糟糕。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好在以前练就的本事还在,许鹿一闭眼,一狠心,说:“他比我小,现在小奶狗型的男生,都喜欢这么叫,是吧钟渝?” 钟渝迅速入戏,上前一步,推介自己:“领导,晚上我也可以变身小狼狗。” 许鹿在陆俭明看不见的角度瞪他——戏过了! 陆俭明熬了一宿的脸色很不好看。 兜里手机响,他掏出来,是外卖电话,陆俭明边接起来,边深看许鹿一眼,擦着钟渝肩下去拿。 人一走,钟渝两步蹿过来:“领导,你跟这个总,到底什么情况?” 许鹿有些心烦,坐在病床上,把她跟陆俭明的事大略说了说,重点交代他别露馅。 钟渝想不明白:“TS总经理,帅,多金,又对你好,你喝多了他送你回家,你生病了他在医院陪你,为什么要拒绝?” 许鹿瞬间想起昨天晚上,陆俭明送她到医院的情形。 她当时坐在副驾驶烧睡着了,陆俭明绕到副驾打横抱她。腾空的那一下,许鹿醒了,她确实腿软,但这姿势太亲密,她说不合适,陆俭明却让她别动。 从停车场到急诊楼有一段距离,许鹿听着他的呼吸声,中途几度想下来。 陆俭明脚步不停,低声说了一句:“你喝多的那天,比今晚更招人喜欢一点。” 当时许鹿脸上的红晕,仿佛一下烧到了四十二度。 现在被钟渝一提,才回过味来,难道她喝多那天,陆俭明也那么抱着把她送回家的? 钟渝叫她:“领导?” 许鹿蓦然回神,突然意识到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们不合适。” 钟渝一针见血地问:“只是不合适,不是不喜欢?” 许鹿哽住,昨天拒绝陆俭明,一句已有男朋友的借口,一句两人不合适的分析,她说了很多,但确实没有明确的给出一句不喜欢。 大概就是有缘无分,许鹿说:“我跟他性格不合,在一起只会太累。” “不合可以磨合啊!可以调/教、可以改造。”钟渝分享经验给没谈过恋爱的领导,“我老公以前从来不会做饭,为了我,现在八大菜系已经会了七样。” “……” 钟渝入职没多久,许鹿就知道他是gay了,因为有次他自己带多了饭,请许鹿一起吃,许鹿随口问谁做的,他一句“我老公”说走了嘴。 钟渝说的有道理,但许鹿被陆俭明刺上几次,现在只想打退堂鼓。 “有这功夫,我不如重新找个更合拍的。” “也不是不可以。”钟渝说,“但这世上,让你特别心动的人能有几个,这里面,你喜欢他,他也正好喜欢你的,又有几个,既然他也喜欢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学着烧菜给你吃呢?” 许鹿没说话。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钟渝立刻把手里拎着的早餐往许鹿跟前递,温柔地说:“吃吧,等一会儿回家,我给你烧菜吃。” 许鹿:“…………” 昨晚在陆家许鹿就没怎么吃,到现在早饿的前胸贴后背,陆俭明心里有数,一早便给她点了外卖,只怪路上太堵,送得太迟。 钟渝则纯是歪打正着,他想着探望领导哪能空手,许鹿也不是那种讲究人,就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随便买了点。 护士进来给许鹿测体温,没事就能回家了。 许鹿夹着体温表,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一边是陆俭明买的新荣记早点,皮蛋瘦rou粥、蟹粉包、白糖糕、开胃小菜,一边是钟渝买的三块钱一杯的豆浆、两块钱一个的包子。 许鹿垂涎。 钟渝寒碜。 入戏太深,钟渝摸着秀挺的鼻子不甘地道:“着急来看你,没买什么好吃的,给你买了花,一会儿就送到家里去,九十九朵红玫瑰。” 钟渝一个gay,居然这么土……许鹿伸手去拿便利店的包子,咬一口厚厚的面皮,感动的几乎落泪:“也太浪漫了。” 陆俭明听着,看着,拇指掐着中指内侧,忽视掉自己买的那半茶几早点,只绷着声提醒她:“时间到了,看看体温表。” 没有反复烧起来,退掉单人病房,三人往外走。 许鹿端着豆浆一口一口喝得认真,装作不认识后面两个隐约带着敌意的保镖。 楼门口,陆俭明说:“外面风大,我送你回去。” 许鹿指指钟渝:“我还是跟他打车吧。” 钟渝闻言,点着头拿出手机:“我叫个车。” 许鹿再次道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那天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也还没来得及正式谢你。” 陆俭明这次接了话茬,却是追问:“怎么谢?” 许鹿犯难,请吃饭意味着再见,他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