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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代表了武林更大部分的势力,这原本就足以令燕山、阴月等派忌惮了,更遑论他们门下弟子亦掌握了天宫绝学的大头,于燕山等派自然忌惮与嫉妒都更为深厚,往后只怕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也要看不过眼,凡事也要争上一争。然而在他们眼里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三十八派却受制于咱们有苦说不出……不,是说出来也没人信。燕山等派积极进取,三十八派‘忍辱负重’,原本并不平衡的双方势力得到调和,这可不是一个完整的互相制衡的局面就形成了?只怕到了此时,三十八派之人俱都已反应过来了,只可惜……啧。”段须眉见卫雪卿一边讲一副小人得志洋洋自满的模样,不由冷笑道:“说的就跟这些法子都是你想出来似的。”卫雪卿说到兴起处正摇头晃脑的动作一僵。一直含笑默默斟酒听他显摆的卫飞卿不由笑出了声。“只是……”段须眉又皱了皱眉,“后来加入的这些门派龙蛇混杂,俱都不是易与之辈。而今他们有求于你,自然做足姿态,只是等到一干人等当真实力大增再联手作怪,届时没有手段控制众人,又该如何是好?”段须眉很少这样长远细致的想一件事,更少这样罗里吧嗦的关心人。一切都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卫飞卿,是以他坦然的表露这与他性情一点也不相符的担心。卫飞卿看着他,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笑意:“为何在你明知有这些隐患却毫不犹豫要带关雎投入卫庄,甚至直言可将断水刀法传予他人之时,你不提前问我这些问题呢?”段须眉有些无奈看着他。自己为何做这些事,这个人当然一清二楚,可他好像……就喜欢看自己被他挤兑得无可奈何的模样。他道:“事到如今,有些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清楚了?”卫飞卿闻言与卫雪卿对视一眼,二人双双笑开来。笑罢卫飞卿道:“不如你先讲关雎与断水刀法之事?”端起酒杯啜饮一口,段须眉道:“我将关雎令交到你手中之时,就已经将关雎一并交给你了。”关雎令就是三个月前段须眉离开登楼之时交到卫飞卿手中的那块铁牌。知情人只知凭牌可号令关雎十二生肖一次,却不知那关雎令同样也是关雎令主的象征。段须眉道:“旁人不知,但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被人管,段须眉既未明言,卫飞卿也未下令,十二生肖自然乐得糊涂。“至于断水刀……”沉吟片刻,段须眉道,“离开牧野族之前,我与我爹打了一架。”卫飞卿与卫雪卿闻言大出意料。但仔细想想这父子二人性格,卫飞卿却又觉得这一架真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不由兴致勃勃问道:“谁输谁赢?”“论老辣我不如他,论刀意他不如我。”段须眉道,“他重新练功以后某方面而言已超脱刀法这界限,自承我将断水刀与立地成魔糅合以后刀意已超越他当年与我娘共同领悟的境界,言明这新的断水刀法便任由我自行处置了。”卫飞卿不由失笑:“你们两父子向来都是一家人的做派,他从未将这套凝结了你娘心血的刀法当做遗物或独物,只怕你也根本不稀罕这世上只得你一人练这刀法吧?”“功法创出来便是让人练的。”段须眉轻哂,“他当年如是揣着任何一点私念,恐怕也创不出这套刀法来。世上如有人自信能将这刀练得好,只管学去。”卫飞卿取笑道:“真真不是你原创的你不心疼。”他这话乃是十足的玩笑,却不料段须眉沉默片刻竟颔首道:“没错,我总想着如有足够的时间,也想要摒弃前人树荫,有所突破与创新。”他这“足够的时间”几字惹得卫飞卿与卫雪卿一阵沉默。只因白日卫飞卿当众言明修习立地成魔须有一些取舍,听在东方玉那些人耳中只以为是要废弃一身修为重新来过,却唯独他们这寥寥数人知晓,更关键的在于那内功对于身体的腐蚀以及不废修为不出意外活不过不惑之龄的推论。第169章俱往矣,风流看今朝(二)但不等这二人发表意见,段须眉又道:“可这也只是托词罢了,事实上还是我输给了他,毕竟我爹当年领悟断水刀之时也不过弱冠之龄。”“个人机遇不同,并不能因此而论断你武学天赋就比不过他。”卫飞卿含笑替他斟满杯中酒,“你若愿意,日后你我大可一同研习,我习武的天赋与决心俱比不过你,但……终究还是有几分野心的。”莫若说,他这野心原就是在认识段须眉以后才明明白白在他心底显露出来。一想到能与这与他年岁相当、相知相惜却又在武学上令他高山仰止之人共同创新绝学,但觉心头炙热,与他日夜钻营这些武林俗务真是有着全然不同的一番慨叹与满足。卫雪卿轻哼一声:“麻烦顾虑一下我这个大活人还坐在这里。”卫飞卿懒得理他,只沉吟过后直视段须眉道:“至于你适才问我的问题,的确是有一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只原原本本与无颜和雪卿二人讲过,甚至就在今日以前我也并未当真下定决心要告诉你……对不起。”他这“对不起”三字说得轻巧,但注视段须眉的双目之中分明满是忐忑。面无表情盯着他,段须眉半晌道:“原因。”“最开始……此事我很多年前就开始想了,是以最开始这事无论过程又或者结局之中都没有你。及至你我一路同行,我心底对你生情,可我愈是看重你便愈是愧对你,那愧疚之中更有着说不出的害怕,我更不知有没有资格将你拖入此事之当中来,毕竟、毕竟……”毕竟了好几次,卫飞卿终于颓然叹道,“总之还有的原因,你听我讲完大抵就能明白了。”*梅林的另一头,亦有两人静默相对而坐。梅红如血,更衬得两人中那女子的身影娇怯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然而如今整个武林之人都已知晓,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性情、手段有多么凌厉狠毒。这女子自是贺修筠。坐在她对面的谢郁默默看她半晌,解下身上大氅替她披在身上。贺修筠待要推拒,却听谢郁道:“你如今不比从前了,穿着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不比从前是指她武功全失受不得寒,贺修筠一时也不知心里是是什么滋味。她纵然武功全失甚至到今日数月前受过的那一场重伤仍未痊愈,可她却从未有一刻将自己当成弱者。不止是她,大概任何人也不会将她当成弱者,全世界只有眼前这人……“明知我内里是怎么样的,你又何必一而再的怜悯我呢?”贺修筠垂目淡淡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