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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总觉得与现下没什么二样。 木芙蓉是忠贞之花,今日游园幸然与姑娘重逢,百感交集下,啊...” 温良良顺势看去,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吐着信子,自周廷轩脚下游曳着迅速钻进石头缝里。 周廷轩的手背被咬出一个红点,血流很细,他只喊了一声,便连忙捂住伤口,抬头反倒安抚起温良良。 “我无妨,东山经常有蛇出没,大都是无毒的。我的血迹为鲜红通透,没有发乌的迹象,姑娘不必担心。” 顾绍祯默默在心里叫了声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幸灾乐祸的阵势,便是叫彭叔看见,也有小人的嫌疑。 温良良提起的心这才松了许多,她将手里的花枝三两下拔掉了叶子与花,扣在掌心用力搓捻,直到有汁液渗出。 “温姑娘这是作甚?”周廷轩不解,温良良上前,朝他努了努嘴,柔声道。 “往上撩些衣袖,将手拿开。” 顾绍祯赤脚蹦到地上,两手捧胸,这厮敢撩?! ☆、066 甜腥的气息仿佛就在鼻间, 温良良微微蹙了蹙眉,若无其事的看着那截手腕展露在自己面前,周廷轩皮肤很白, 兴许是天生的, 有种文人的儒雅。 不像某人, 白的变/态。 她抬眸看着周廷轩,余光却灵敏的瞥向四角亭中, 帘幔下的人影。 她向来嗅觉敏锐, 从前在金陵顾府, 侍奉顾绍祯汤药良久, 便熟悉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不单纯是药味,还有种特殊的草木香, 更或者说,是他自带的味道,她一直没弄懂那是什么。 可那味道只有顾绍祯有,她不会记错。 四角亭的帷幔被吹得袅袅摇曳, 将那朦胧的身影映衬的愈发捉摸不定。 今日他佩戴的应是杜衡香囊。 “周公子看了许多木芙蓉的典籍,可知它亦有清热解毒,排脓止血的功效?花叶揉成烂泥,涂抹在伤处, 公子可觉得好些?” 温良良的手心几乎贴在周廷轩的手背上她微微侧了侧脸,长睫挂了水雾一般,盈盈动人。 “温姑娘, 我...” “公子便早些下山吧,回府请大夫看一下,虽不是毒蛇,到底破了口子,需得谨慎些。” 周廷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稍加犹豫,便抬头问,“温姑娘不与在下一同回去吗?我的马车便停在山脚,若姑娘不嫌...”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山上有个故人,我要见完了他,做个了断。” 顾绍祯闻言,胸口兀的一滞,心慌,跳的狂乱无章。 起风了,吹得木芙蓉如一层压过一层的浪,此起彼伏的花朵形成锦绣碧波,周廷轩的人影初初消失在山坡,温良良便行至四方亭前。 她在那站了半晌,顾绍祯便紧张了半晌。 她的手指触碰道柔软的纱幔,顾绍祯的心便跳到了嗓子眼,纱幔撩起一角,温良良抬眼,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不是躺着,而是全胳膊全腿的站着。 她的魂便又活了过来。 顾绍祯愈发瘦了,惨淡的俊脸傲如霜雪,颤抖的睫毛下,那瞳孔微微转了转,如同明亮的水晶珠子。 他穿了一袭绣暗纹水青色锦袍,头发束在玉簪里,白金软腰带下,挂着一枚杜衡香囊,温良良喘了口气,用力咬着下唇,视线从他的腰间移到细如美瓷的脖颈,那里有根汩汩跳动的青色血管,漫天的木芙蓉随着微风翩然扬起,窸窸窣窣的落在脚下,肩头,还有发顶。 如雪,似梦,她张了张嘴,又松了手。 纱幔将两人隔开,顾绍祯眸中的炽热猛地熄灭,他想重新掀开,却又畏惧那张脸。 该说些什么?道歉?不可能,他为她做了那样多的安排,步步经营,小心谨慎,他没错。 那又该说些什么,顾绍祯的喉结滚了滚,便是手掌也攥成了拳头。 示弱?只说自己快死了,让她可怜可怜自己,不要置气了?不妥,太掉份了。 思来想去,顾绍祯脑中一片乱麻,昏暗的视线陡然清明。 他抬头,发现纱幔竟被温良良扯了下来,她一手攥着纱幔,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这般模样,顾绍祯反倒觉得自己无端端的可怜起来。 对,便是可怜,他从没觉得自己费心费力讨好一个人后,还要落得如此境地。 “你一直都在装死?”温良良的嗓音好似沙漠里缺水的骆驼,嘶哑而又粗劣。 彭吉与朱陌皆退出了四方亭,顾绍祯回头看了看,又觉得有些下面,便点了点头,道,“装的像不像?” “那日在茶库,刘彦那棍子若是真的砍到我身上,你也会一直装死?” 温良良红着眼眶,问的咬牙切齿。 顾绍祯想了想,摇头道,“不会。” 温良良愕然,便见顾绍祯扬起右手的上臂,微微撸了撸袖子,炫耀一般,“梅花袖箭,可短距离连续射击,若他敢动你,必然不得好死。” “那还要谢谢你了。”温良良笑了笑,眼尾啪嗒滚下一颗泪,她用袖子抹掉,鼻间也泛了红。 “不必,我...”顾绍祯咽了咽喉间的腥甜,凄白的脸上扯起一抹凉薄的笑。 “周廷轩也是你为我选的良婿吧,劳你费心了。”温良良极尽挖苦,她往后退了两步,将纱幔扔到地上。 日薄西山,彩云渐收,余下的寥寥残红,也一丝丝的隐于青瓦之中。 顾绍祯没敢开口,他怕吐血喷到温良良面上,便赶忙侧过身,弓着腰用力屏住呼吸。 温良良了解顾绍祯,此人自负至极,若非病入膏肓,绝不会出此下策。可她又在气什么,她不知道,只是看着这人好端端的活着,她又激动又愤懑,甚至恨他。 恨他的自作主张,恨他的一意孤行,恨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留。 可她又不能做些什么,或许,她可以做些什么。 下山的时候,彭吉一路尾随在她身后,直到她与春烟汇合,上了马车,彭吉原想着回去复命,没想到被温良良径直喊住。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全然没了老脸。 “彭叔,他还有几日?”温良良说完,自己的鼻子便酸了,胸腔内的委屈一道道的化成了泪,止不住的往下滚。 彭吉见状,知她伤了心,然又不知如何宽慰,便决定实话实说。 “半月光景,谁都说不准。夫人,公子不是有意瞒你,而是那疫症与他原本的病体相克,虽然明面上吃药好了,实则身体在短时间内急速透支。 药王谷的谷主说,他也救不活。 夫人你是知道的,那疫症公子怎么得的,三皇子又做了什么?!公子不让我们跟你说,怕你犯傻。 原是想着,在怀州公子诈死,借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