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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到林惹爸爸不同于和自己言谈时的凶悍语气,而后是林惹mama的痛叫。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小插曲,令林惹爸爸更愤怒了,而最后遭殃的人…… 那一刻,肆晓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抽干了力气。 心脏处涌起一团又一团令人迷惑的情绪,愤怒与胆怯,矛盾地融为一体。 握着拖鞋转身,肆晓时重新敲起门。 但这一次,林惹爸爸却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来开门,见到又是肆晓时,显出多少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额…那个我想问一下,林惹在家么?” 林惹爸爸一怔,回避着收起目光:“不在。” “哦,我表妹她是林惹的同学,很奇怪为什么这几天没有来学校,想要问一下。” 林惹爸爸目光复杂,短暂的情绪波动后,只咬着牙和肆晓时说:“没什么好问的。”说完,林惹爸爸“啪”地关上房门。 肆晓时愣了一下,再听不到房间内的打斗声,才抱着拖鞋回家。 一进屋,林惹就急慌慌问起:“晓时jiejie,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不会打架了,放心吧。” 索性林惹已经不会哭了,不然的话,可得是一脸鼻涕眼泪:“谢谢你啊晓时jiejie。” “不客气。”肆晓时应了一声,有意瞄了眼卧室,梁正年这家伙居然还在睡。 看来自己的床是合他心意,也不管白天晚上,这鬼就像得了嗜睡症似地。不过他睡着倒也好,起码对肆晓时来说,安安静静热爱睡觉的生物,都是让人放心的。 但怕打扰梁正年,肆晓时在自己家里,说话还得憋着小声:“对了林惹,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呢?” 肆晓时以前真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展开这样怪异的开场白。 林惹乖乖坐到肆晓时身边,好奇翻开桌边速写本,看着画纸上还没上色的铅笔绘图:“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去的,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死掉了。” 肆晓时仔细打量着林惹:“那么…你死的时候,爸妈在吵架么?” 林惹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在楼梯上跑来跑去,爸妈都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已经死了是什么样……” 林惹说着,忽然吸了吸鼻子,表情咧开来,要哭却没有眼泪:“mama可能因为我死的事情又挨打了,我还说要长大赚钱养mama,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越是听林惹这样说,肆晓时心里就越发地痛。 推己及人想到自己,还不是和对方一样,说好的事,终究是没有做到。 没错的,生死便是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 也不知我们冥冥中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阻隔相爱的人。 林惹这时已红了眼眶,一只手渐渐透明,整个陷入画册内:“他只知道打mama,如果我不在了,他一定会打死mama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肆晓时探手,安慰地揉了揉林惹头发:“应该…劝你mama离婚。” 林惹摇头:“mama说她不会离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如果我是个人,也许还能做点事,但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我好恨我自己啊!” 最后这一句,仿佛利剑般刺入肆晓时的胸膛。 “外婆,等我以后自己赚了钱,就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你不是说广告上那个饼干看起来很好吃吗?我给你买一大箱……” 未有想到,自己和林惹竟是抱着同样的情绪,失去最爱的人,从而衍生出对自己的怨恨。也许这份恨过于偏执,但事实证明,局中人任是如何挣扎,都无法消解。 也许这样的愧疚,会跟随自己一辈子。 而对肆晓时来说,最可悲的无疑是,林惹早晚会转世投胎,孟婆汤一碗忘尽前尘往事,而自己,还要在这份前尘往事里苦苦耗着。 想到这里,肆晓时也xiele气,眼眶泛起感伤的红,像在自言自语,又有点像在背诵自家鸡汤公众号的矫情台词:“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这样了,再痛苦再难过,都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了,我们被迫成了局外人,却总是被居中事煎熬着。” 林惹这时望向肆晓时,静默良久,直愣愣发问:“晓时jiejie,你的脸上怎么出水了?” “……”肆晓时抹了下眼泪,格外痛恨动不动就犯矫情的自己。 林惹弱弱垂眼,察觉到了肆晓时的感同身受,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娇软起来:“晓时jiejie,我之前那么威胁你,你还帮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肆晓时心色动摇,刚想回赠林惹一段金玉良言,梁正年的声音就从远处飘了过来。 乍听上去,那声色还夹杂着点滴倦意,无故诱人:“你去投胎吧,放心去投胎吧。” 林惹回过头,见梁正年倚在墙壁处耍帅,毫不留情:“你在那里凹什么造型?” 梁正年阖眼,继续说:“去安心投胎吧,你mama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 林惹的表情认真了,回过头望了眼肆晓时,转而问梁正年:“你怎么解决?你不是也离不开这座大楼么?” “我是不能,但我可以找鬼魂帮你。” 肆晓时插嘴:“找谁啊?” 虽然不想说出这个名字,但为今之计,梁正年也别无他法:“还能是谁啊……” ☆、第 35 章 不到一分钟, 太爷爷横空出世。 从天花板上露面时,这作精附体的鬼魂还来了一段声嘶力竭的电音RAP:“各位观众朋友, 观众朋友!有没有将我想念?” 坐下的一人两鬼登时无语。 待太爷爷作完了妖,“嘭”地一声直接坐在梁正年头上,那古怪的表情, 像是要在梁正年头上拉屎…… “喂!你干什么?”梁正年已察觉情况不妙,及时开口。 太爷爷却死死揪着梁正年的头发,得意洋洋:“干什么?是你叫我出来的好么?把我屏蔽了这么久,一来就要我帮你办事, 还不给我点好处?” 梁正年仔细盯着脑袋上的太爷爷, 死活晃不掉对方,只能与对方友情周旋:“你想要什么好处?太爷爷你做鬼也要有点道德好么?帮林惹看着他爸爸,是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你懂不懂啊?” “你懂不懂啊?”太爷爷用老鼠爪子拍了下梁正年脑袋:“命由天定, 这都是他们的命, 做鬼的不好干涉,你和肆晓时的纠缠就已经有点踩灰色地带了,还想要拖我下水?” 肆晓时心虚地转下眼珠,跟着开口:“太爷爷啊,现在不是命由天定了, 最近流行‘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也应该转换下思路, 说不定也有机会像哪吒一样脱胎换骨呢!” 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