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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过日子,小院里除了王贵子偶尔回来耍点酒疯外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这时候,钱宝丫在咖啡馆遇到个不是熟人的熟人,徐佑森,之前见过的一对野鸳鸯里面的那只鸳。 显而易见,他这次是请老情人过来叙旧的。 钱宝丫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看着他跟个花孔雀似的抿发胶照镜子,然后等来了他的那只鸯。 门口风铃作响时,徐佑森瞧见人过来了,立马殷勤地上前相迎。 林伊斐进门脱下外套交给侍应生,含笑接过徐佑森送上的玉兰花,然后和对方熟练地来了个贴面礼,真亲脸那种。 钱宝丫:“emmmmmmmm。” 如此大胆,如此新潮。 两人不光这点,就座后更是时不时搭个胳膊擦个嘴角,虽然外人看来没什么出格,但若是其中一方有未婚夫,而另一方也有家室的话,这事儿就很出格了。 是的,在钱宝丫知道那个姓林的小姐有未婚夫之后,她又机缘巧合地知道了另一个姓徐的其实也已经有了老婆孩子。 主要是当那两人甜甜蜜蜜约会了一下午离开后,咖啡馆又进来一位身着旧式裙衫的贵妇人,在野鸳鸯待过的卡座上呆坐片刻。 期间,钱宝丫听到了对方的呢喃。 “说什么为追求新思想破除封建糟粕,还不是有了新人想要抛妻弃子。” “徐佑森,你不配为夫,不配为父。” 第34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34 入夏之前,钱宝丫在咖啡馆多次见到徐佑森的身影。 这人每次过来,不是带着林伊斐约会,就是来喝杯咖啡再给心上人打包点心。 却极少见他提及家中的妻儿,更别提带他们到咖啡馆消磨时光。 钱宝丫从他们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只听到过一次那些似乎刻意被他们遗忘的敏感话题。 比如,徐佑森的原配妻子。 当时的情况是徐佑森准备良久,甚至出钱让咖啡馆请来拉提琴的外国人,为他打算做的事助阵。 咖啡馆的那个下午被他全包,清净的氛围里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插满了纯洁幽香的白玉兰花,而正中的卡座上单单放着一枝火红的娇艳玫瑰。 徐佑森身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头发往后梳着,发蜡打的油光程亮,金丝眼镜反射着光芒,映衬出他激动等待的忐忑心情。 钱宝丫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数玉兰花用了多少,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接下来是想干什么。 她莫名有些预感,觉得他可能也许大概是不会成功的。 待到佳人如期而至,就见徐佑森把人迎进门,问候几句渐入佳境后忽然单膝跪地,手持那枝红玫瑰送上,言辞恳切。 “伊斐,请收下我的一颗真心吧,做我真心相爱的另一半……” 作为文学上的才子,徐佑森精心准备的表白情话说的林伊斐捂着嘴感动不已。 钱宝丫听得低下头,默默按了按胳膊上一茬又一茬冒出的鸡皮疙瘩。 实话说,她这个知道点实情的外人并不觉得感动,反而有点恶心。 以真爱的名义出轨,只会让人恶心巴拉。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她只是一个旁观的侍应生而已,只需要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行了。 不过钱宝丫仍然想知道被表白的女方的反应,不由得悄悄用眼角余光去关注着。 她心想这位姓林的小姐或许是被眼前这个有妇之夫的渣男给欺骗了,如果对方知道他已有家世,肯定不会跟他有来往。 毕竟即使是要解放思想打破封建糟粕,也得讲究人品良心不是么。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猝不及防,让钱宝丫充分明白她的想法还是太甜了。 只见林伊斐感动地红了脸颊,羞涩扭捏了一下,眼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徐佑森姿势都快僵硬,递花的胳膊忍不住颤抖,她终于清丽一笑,伸手……将表白者从地上拉了起来。 “密斯脱徐,我知道你的心意,想必我的心情你也是明白,请原谅我不能不顾及你家中的一双妻儿。” 话落,林伊斐神色悲伤,转身欲走。 徐佑森立马将人拉住,连声强调家中那人是遵父母之命,不是他真心要娶之人,他对她才是真爱,希望她能理解云云。 “我理解你,但我的原则不会变,那位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林伊斐推开他坚持离开了。 临走前,她取走了桌上一朵白玉兰,却没要徐佑森手里的那枝红玫瑰。 徐佑森失魂落魄地锤了下桌面,扔掉玫瑰花拿起外套立即追赶上去。 钱宝丫和同事看得面面相觑,同时对于刚才听到的内容震惊着。 本以为女方是被渣男欺骗的,毕竟她年纪看起来不算大,最容易被感情丰富手段高超的老男人诱惑到。 却没成想,人家本来就知道男方家里有原配发妻啊。 这就没什么好令人惋惜的,纯粹你情我愿。 至于男的知不知道女的也身具父母之命的事,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既然敢做渣男,被人骗了也算活该不是。 包场的人走了,咖啡馆布置多时的东西都没用上。 侍应生们开始忙碌起来,该回收的回收,该分掉的分掉,人家不要了,他们可一点都不会浪费。 其中装饰用的花是钱宝丫介绍之前进花的那家花铺订购来的,现在基本都算完好,干脆又叫来花铺的人回收回去,让咖啡馆小赚一笔。 钱宝丫作为牵线人,从中赚了几个银角子,另外还分得一块人家动都没动的小蛋糕。 从来到这里,她第一次吃到奶油,味道很正宗,但没有后世做的好吃。 可惜份量不多,不能拿回家让宝儿娘他们也尝尝鲜。 钱宝丫本以为经过今天这么一场告白失败,那对野鸳鸯可能会很久不再来咖啡馆这边约会,至少在徐佑森没做出选择之前,林伊斐估计是不会理他的。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异。 告白的第二天,野鸳鸯双人组就齐齐驾临咖啡馆,亲亲密密,有说有笑。 钱宝丫表示搞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不止隔着年岁的代沟,还有时代不同造成的巨大思想差距吧。 徐佑森和林伊斐进门后选了靠窗的卡座,恰好是之前卫斯年和梁伯文喜欢坐的那个位置。 那里临街靠窗,风景独佳,许多客人喜欢选在那里,这两人会坐那儿没什么奇怪。 然而钱宝丫眼皮子轻跳,直觉今天像是有事要发生。 对那两人的做法,她不敢恭维,因此也不想凑近去服务,本打算和同事换张桌来着,但对方那一桌是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洋人,一看就是会赏小费的肥羊,人家可不愿意跟她换呢。 钱宝丫只好拿着饮品单上前,问他们需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