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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琬槐的脚步顿住,不解地回头看他,想问他还有什么事。还未开口,太子殿下就看了眼她的头发,冷声道了句:“发簪歪了。” 许是方才撞到了陆昭谨怀中时,没有注意到,才将发簪给弄歪了,头发也松散了不少下来。 模样瞧着有几分狼狈。 江琬槐窘迫的咬住了唇,抬手一摸果不其然。马车上面没有铜镜,加以采春今日特意为她打理了个复杂的发型,她一下子突然不知该怎么处理。 总不能这幅模样出去喊采春进来吧,且不说狼狈了,就方才纪焕那个反应,明显已经彰示着两人误会了什么,她现在再这样子出去,不直接就坐实了那两人的猜测。 江琬槐脸皮薄,决定自己弄好,只是头发的松散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大一些,折腾起来并不容易。 外头的纪焕见两人还不出来,又扯着嗓子再唤了声:“太子殿下,娘娘,到了。” 江琬槐闻言,加快了在发间拨弄的动作,却似乎越心急就弄得越乱。迫不得已之下,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陆昭谨。 陆昭谨也还没出去,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收拾完,此时对上了她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身体微僵了一瞬,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后。 他哪里会弄这些女儿家的物什,动起手来的情况比江琬槐方才的盲弄好不到哪里去。太子殿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事情,好不容易替她将被头发缠住的发夹摘了下来,已经又过了许久。 - 一盏茶后,马车上。 采春看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头发变得一团乱的自家小姐,十分无奈的叹息一口气,替她重新束起了发来。 江琬槐也是悔不当初,早知会变成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喊了采春进来帮她。 好在采春手巧,手上动作飞快,就将发髻完美得还原了回去。只是再下车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昭谨倒真的没有同她客气,说是有事去寻皇上商议,就真的是有事。方一迈进宫门,两个人就分道扬镳,往自己各自的路走去。 纪焕不能跟着进后宫,江琬怀便只带采春一人皇后娘娘的寝殿行去。 皇宫的道路景象与她来说并不陌生,前世死后的十一年间,她便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四周的花草树木景致,都与前生所见时无二,没甚么大的变化。 再一次踏入这里来,江琬槐倒是少了前生进宫见皇后娘娘的胆怯紧张,更添了不少的从容。 待人通报后,她便踏入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皇后娘娘已经在主位的凤椅上坐着了,板着神色瞧不懂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虽是陆昭谨母后,两人却瞧着并不大相似。皇后的五官明艳大气,再加以气质端庄,不苟言笑。只消往那儿一坐,便能轻松地镇住场子来,让其他人不敢放肆。 江琬槐行至殿中,朝她行了个礼,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脸上扬起了个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挥了挥手,嵌着玛瑙的长护甲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道:“免礼。” 顿了顿,又道:“太子妃可真是让本宫一顿好等啊。” 第28章 第28章 坤宁宫整体都萦绕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氛围,殿内的摆设利落干脆,却不乏奇珍异宝。角落熏着檀香味的香,味道不重,丝丝渺渺的散在到处。 江琬槐听到皇后说免礼后,就直起了身来,道了句:“多谢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下,便又听到了她的下一句话,神色一僵,脸色跟着难看了几分。她敛了敛眸,恭敬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方才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会儿,请娘娘恕罪。” 皇后轻笑一声,不疑有他,出口的话却又是像刺出了把剑般的咄咄逼人,她道:“听你这话,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臣妾惶恐。”江琬槐低了眼,立马又跪下身子,认错道。 嘴上这般说着,却是没甚么真的知错的想法,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果不其然。 皇后娘娘瞧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每次一见到她就恨不得全身上下都给她挑出点错来,实在是将对她的不喜明明白白又彻彻底底地摆在了明面上的。 这便是江琬槐一直纳闷不能够理解的地方,皇后娘娘明明这般讨厌她,为何又每每挑了机会便要宣她进宫。 心里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道,江琬的脸上依然是维持着恭恭敬敬的认错姿态。 “罢了,本宫闲来无事,便是等等也无妨了。” 许是当了多年上位者的习惯,皇后讲话时的语调皆是微微上扬,愣是能将每一句话都讲出高高在上的挑衅意味来。 她低眉摆弄了会儿精致的护甲套,又满意的端详了几眼。细细的黛眉一挑,看向江琬槐,才开口示意她免礼平身,道:“落座吧。” 江琬槐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 殿内的宫人不少,却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殿中两人在对话,此时皇后不再开口,空气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无端得便更添了几分压抑。 江琬槐在侧边的梨花木座椅上坐了下来,桌上摆着空茶杯,却没有人来为她沏茶。她不以为意的抿住唇,等待着皇后的再次发话。 皇后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姿态优雅的端起来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一时间没有再开口。 江琬槐坐在下座也不敢先开口,心里莫名的一阵惶恐,像是等待着不知何时就要降临的凌迟一般煎熬焦虑。 沉默了许久,皇后终于将茶杯合上,轻轻的放回至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叩”的一声。 在一片沉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声也顺带着敲响了江琬槐心中的警铃,让她心中的弦蓦地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皇后拿起了帕子,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方才端茶杯的手指,边开口道:“你嫁与太子这么些天,本宫除了新婚那日,竟都是没机会见上本宫的这个儿媳妇一次,倒让本宫一阵好想。” 话语里有股刻意亲近的味道,仿佛真的是因为没见到儿媳妇而感到寂寞惆怅的婆婆一般。但以江琬槐被她冷嘲热讽的经验来看,这多半又是在说她不孝顺不懂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