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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命运最大的偏心。太子之位风雨飘摇十四年,最终还在他的身上,他孑然漂泊十四年,却在程家的最后一年,遇到了此生之妻。 程瑜瑾见李承璟若有所思,许久不说话,她悄悄挑了挑眉,笑着问:“殿下,你在想什么?怎么看着这样严肃?” “我在想,霍长渊和翟延霖这两个人,实在应该远远打发走。”李承璟似乎是开玩笑,但是低头看程瑜瑾时,眼中幽深冷静,毫无说笑之色,一时让人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随便说说。 林清远是因为他而来到程家,和程瑜瑾本来不该相遇,但是霍长渊和翟延霖,这两人极可能是程瑜瑾本来的夫婿。 真是光想想就不痛快。明明人就在他身边,但是李承璟只要一想到程瑜瑾本来应该嫁给霍长渊或者翟延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嫉恨。 程瑜瑾迟疑了一下,随后想怎么可能,别的男人或许会借机打压前情敌,但是李承璟怎么会做这种幼稚又偏激的事情。程瑜瑾觉得他在说笑,便笑道:“殿下,你这话可是在冤枉我。在程家时我几乎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行动吗?我和这两个人男人从未有过交集,见面能避则避,就算偶然碰到,也向来不假辞色。” “我知道。”李承璟握住程瑜瑾的手,她手指纤长,肤若凝脂,李承璟只要一收掌就能全部握住,他语意似有所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起心思的是他们。” 至于程瑜瑾曾经为自己谋取婚事那些过程,强行被李承璟忽略了。无论如何,程瑜瑾都是没错的,错的肯定是其他男人。 这个话题危险,程瑜瑾没有接。要说也不怪她,她那时候压根不敢想嫁给太子,谁知道李承璟有了心思啊。 李承璟捏着掌心里凝滑如玉的纤手,突然说道:“我少时曾埋怨过上天不公,肆意剥夺我的命运,可是现在想来,我分明该感谢造化的。若不是苍天安排,我怎么能认识你。” 程瑜瑾听到这话暗暗挑眉,这些话她是完全不信的。她抽出手,给李承璟倒了杯新茶,亲手递给李承璟,笑着说:“殿下着实高看我,谢殿下抬爱。殿下午膳用的不多,我准备了几样点心,殿下暂且将就一下,晚上我另外给殿下准备膳食。” 李承璟接过茶,低头扫了一眼,忍不住笑:“若你这也叫将就,恐怕尚膳监做出来的点心就不能吃了。” 程瑜瑾但凡出手,总要做到极致。她端出来的几样点心精致美观,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生好感。李承璟拈起其中一块,心生好奇:“这个点心是如何做的?” 李承璟手里拈着的那块点心蓝白相间,青蓝色渐渐过渡成瓷白,颜色渐变自然,因为是随着面一起揉的,花纹变化多端,形状又极其自然,看着仿若上等青花瓷。 这是程瑜瑾偶然试出来的方子,她尝了一下味道还可以,难得的是外表好看,就一并带过来了。 没想到,李承璟独独挑了这块出来。无他,像青花瓷一样的点心,实在太打眼了。 程瑜瑾说:“这是我用蝶豆花浸泡后偶然调出来的颜色,没想到做出来竟然成了渐变,我也很意外。” 李承璟微微颔首,他又拿着瞧了瞧,说:“依你看,中秋拿它做月饼如何?” 程瑜瑾怔了一下,随后当真拧着眉想。因为本也是意外产物,她只是图个新鲜,并没有想过更深的用途。但是若用这个配方做月饼,月饼意为团圆又有青花瓷纹样,可谓吉祥又雅致,正合宫廷糕点的精髓。而且,今年由她来主办中秋宴会,还有什么比在百官面前呈上一碟精致的月饼,更能不动声色的出彩呢。 程瑜瑾茅塞顿开,霎时间生出许多种想法。程瑜瑾站起身,作势就要给李承璟拜礼,李承璟一手扶住,笑问:“你做什么?” “多谢殿下提点,殿下一语可谓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个忙可帮大了。”程瑜瑾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意,李承璟不愧是皇家人,即便许多年不在宫里,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却并没有消退。程瑜瑾需要一个为自己立名的机会,但是又不能太过张扬,抢了杨皇后的风头,这个切入点就刚刚好。 李承璟说:“我只是随口一提,真正做出来的还是靠你自己。”他话音没落,突然口气一转,硬生生折个了大弯:“但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提点之恩不能忘,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又来了,程瑜瑾瞪了他一眼,起身将空食盒收好:“殿下高风亮节,乐于助人却从不求回报。我十分钦佩殿下高义,自然在心中感念殿下,处处以殿下为榜样,这便是最好的报答了。” 程瑜瑾说完,不给李承璟强词夺理的机会,施施然告退:“殿下政务在身,却被我叨扰许久。妾身心中惭愧,先行告退。” 下午工部尚书来找李承璟议事,工部尚书在官场沉浮多年,早就练了一身不动声色间抓重点的能力,他几乎是刚进来就注意到太子殿下案前的几样精致糕点。 他隐约记得,上午的时候还没有。李承璟见工部尚书来了,没有多做寒暄,很快就切入正题。工部尚书赶紧收回杂思,认认真真和太子商议政事。 霍长渊来的时候,太监将他拦住:“靖勇侯留步,工部尚书还在里面和殿下议事,靖勇侯需得等一等。” “这是自然,多谢公公提醒。”霍长渊无有不应。无论是尚书还是太子,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怠慢的,霍长渊只能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又进来两个东宫属臣,他们是给太子送卷宗的,此刻也只能侯在一边等着。干等着无聊,太监又站得远,这两个文臣相识,不由低声交谈起来。 其中一个人问道:“我方才出来的时候,瞧见太子殿下案前的糕点模样稀奇,以前并没有见过。尚膳监的公公又想出了新花样吗?” 另一人摇头,说:“尚膳监送吃食的时辰都是定的,太子严谨,怎么会在理政期间叫人来送点心?下午并不曾见过尚膳监的人,倒是申时,太子妃来过。” 属臣惊讶:“太子妃竟然亲自给殿下送点心?” “这有什么稀奇的。”另一人这几日被太子叫来问了好多次话,对文华殿的了解也多一些。他说:“不只是点心,太子殿下从衣食到茶水,都是独一份的,并不和其他人吃公膳。” 属臣发出了由衷的羡慕的叹息,他们下午留在皇城里办公,中午并不回家,而是统一由光禄寺供餐。光禄寺做饭……唉,京师相传有十可笑,光禄寺茶汤荣幸居其一。 偏偏不吃还不行,显然大人物们也觉得难吃,皇帝有贴身的太监单独做膳,也就是“内疱”尚膳监,而内阁诸位阁老可以开私灶。然而他们这些普通文官没有此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