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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岂是我能知道的。但我就瞅见她们似乎在赏鱼,后来又去赏花。” “啊?她们该不会是在幽会……” 琼芜小心翼翼抬眼轻瞄自家陛下,紧张得冷汗涔涔。若说龙有逆鳞,那么天师大人便是陛下不可触动的逆鳞,但凡你有想碰的念头,若被他察觉刹那间便将你撕咬成万段。 他丢下一个眼神给琼芜,琼芜应了,匆遽小跑过去:“大胆奴才,背后议论天师大人与鲁王殿下,成何体统?!来人!打二十大板!” 坐上帝位,难免越发多疑。但对余玖他只是偶尔发发小脾气吃吃醋,全然不会认真怀疑她。对于萧芸,他目前更多的亦是愧疚,无论何时,总想着尽一切能力弥补她。他给她权利,给她荣耀,给她金钱,她想要的,他都尽力给她。 他尚不怀疑,但他也不允许别人背后捕风捉影、乱嚼舌根。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 七月七的男儿节悄悄来了。夏日已过,秋亦蹁然途径海国,漫山红叶燃烧起来。聚贤殿照例举办宴会,邀请各路名门。女帝尚且后宫虚无,鲁王、林将军、天师大人亦是独身,怎能不让京城的贵胄们兴奋雀跃。 若是博得那些红人的一瞥,便能攀上高枝,若再努力努力、姿色不凡,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岂不从此享尽荣华富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不论皇城的那些个独身之人,各个才貌双全,难得如斯! 大街小巷华灯初上、人影交织,光影间满目琉璃色,素装的人们兴致昂扬。余玖对此等宴会却向来不感兴趣。她任由春草为她穿上简单的天蓝色长袍,头发随意束起便去赴宴了,仿佛就是去吃一顿寻常的晚饭。 由于今日亦是江萧康的生辰,便也算半个长皇子生辰宴。 席上,众臣纷纷朝着余玖敬酒,给长皇子献礼。她们带着自家宝贝儿子来见过女帝身边的红人,恨不得每个人都在余玖面前来段才艺表演,只为吸引她的注意。 江微尘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每个想当天师府亲家的人,他均默默记下了。她们家的公子但凡没有心上人的,不日便会受到无上的恩宠:来自陛下的赐婚。 江萧康想不出要送给江微尘什么,果然还是按照余玖所说,亲手缝了个香囊乐颠颠呈上。 坐于一旁的沈乐悠神秘地笑看这一切,她来之前早就听闻海国女帝后宫空虚,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 她煞有其事地起身,朝上座行礼道:“陛下,乐悠亦从长岭带了一份小礼赠与陛下。” “哦?”她能送什么?江微尘心中嗤笑,面上端严,“呈上来。” 还真的是“呈上来”的。 只见沈乐悠拍拍手,便从殿外进来一队人。他们两个人托着一个金盘,似是什么稀世珍宝。定睛一看,每个金灿灿的盘子上均稳当当立着一个美男子,他们穿着长岭的毛领舞裙,轻纱遮面,貂毛纷飞、动作各异。若隐若现的倾城面貌与婀娜多姿的体态刹那间征服了在场大半女性,赢得声声赞美。 数一数竟有二十个美男。 “这些都是乐悠来之前,精挑细选的长岭名男子。”她自豪地介绍,“悉数赠与陛下。” 江微尘眉毛一抽,他偷偷瞥了眼余玖,她面无表情,淡定喝酒。 “长皇子有心了。” 众臣哗然时,余玖举起酒杯,微遮颈脖,只藐看殿中几秒,那些婀娜多姿的美男们,便一个个表情痛苦起来,像被人打了肚子一般忍不住弯腰捂腹,身形扭曲。 沈乐悠脸色大变,余玖故作关心道:“莫不是吃了不好的东西?且先带下去吧。” 在上的江微尘,分明心头喜悦,他抑制不住那份笑意,赏赐了莫名其妙的沈乐悠,眯眼瞄向余玖。 她回他一笑,清酒入喉,有些小得意。 给我的男人送男人?这都什么歪瓜裂枣,退货退货! 微小的表情细节均被极善于观察的沈乐悠捕捉,她轻勾唇角,露出邪魅的笑。 看来,女帝不近男色的传言是真的,但这原因是什么,尚且无人知晓。此时,正有疯狂的念头与计谋萦绕在她的心头。 天师大人和女帝,看来很有故事。 “天师大人,”她率先起身,举杯敬余玖,“听闻天师大人今日的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大人果真是天之骄女啊。” 江微尘手腕一抖,些许酒水滴落在盘子上,被她尽收眼底。 “多谢太女殿下关心,”余玖举杯,她郑重起身,“我余玖,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才能,深得陛下重用,皇恩浩荡。如今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做好本职罢了,娶夫尚不在人生考虑之列。” 言下之意,我身为天师,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娶夫了,你们也甭想塞男人给我。 众臣哑然,不娶夫的女人极少,言明不娶的,这殿上如今就有俩。 江微尘心里比谁都暖,他咕嘟嘟喝下一杯酒,趁着醉意脸颊方止不住地微红起来。他恍然起身:“众爱卿随意享受晚宴吧。” 众臣俯首,恭送圣上。 余玖簌簌坐下,耳边传来林海音方起身时不小心酒洒一地得罪了江萧康的声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玩笑似的怒怼起来。江萧康怒不可遏,小手打在她健壮的手臂上,她怕伤了他,一手握住他的小拳头。 又是一阵小人儿奶声奶气的怒骂。 她仿佛与身边的人隔绝,唯一的注意力凝聚在余光,警惕地打量坐于对面的沈乐悠,对方举杯示意,她方才正视她,又干一杯。 这家伙,怕不是什么好角色。 酒酣耳热,褪下沉重的金冠与皇袍,江微尘只着一身纯白里衣,盘腿坐于龙椅上。 此时聚贤殿中依然歌舞升平,一派凤管鸾萧、翠围珠绕。他一人在这空荡荡的云华殿,难免寂寞孤独。 茶一盏一盏凉,他疲惫静坐,眉心蹙聚。今日的奏折不多,白日里便批完了,如今还未睡,只是想等她。 她会不会来呢?会不会喝多了就被送回去了? 手指不自觉得敲打桌面,他撑着头,盯着那一根根盈盈燃烧的蜡烛出神。但凡有一点声响,便立马环顾天云殿四周,也没发现一个人影。 她可能今天不来了吧。 可是今天是男儿节。她不应该陪陪他么?他好歹也是男子。 小男儿心思显露无疑,他无聊地抠起手来。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和谁家公子嬉笑乐呵?应付谁的厚脸皮说亲呢?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夜已深了。他长叹一口气,命琼芜灭了灯,落寞地爬上床去。 秋季微凉,飒飒的风吹进云华殿,蚕丝的被子盖着轻盈却有些单薄。 他辗转侧躺,强迫自己闭上眼,脑海里却都是她方才在大殿说的话、做的事,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在反复放映。 才一个时辰未见,又念她了。 忽有一阵微醺的酒气飘来,他万分欣喜地转过头,便见一穿着天蓝色外袍的人轻坐于床侧,酒浓意软间,有熟悉的气息。 “我心里顶溺爱的阿尘在想什么呢?”她微凉的指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