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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将那桌子抬起,想扶他起来,但殷问水吃痛地喊了一声。林祁去摸了摸他的腿,是真的骨折了。“还能站起来么?”殷问水抿唇,摇头。这样颇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林祁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是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他当机立断:“那成,我背你吧。”刚刚地动山摇间,石壁一处出现了一个通道,估计就是出口。其实有很多疑问,但是这个时候都并不方便问,林祁将殷问水背在身上,发现他其实还挺重的。殷问水也非常自然的,双手环住林祁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那个暗道很窄,但是,一踏入,林祁瞬间浑身僵硬,这里浸入了一些水,估计就是外面的黑水,那种冷是他平生未曾体验过的冷,从骨头处战栗,而且这水很粘稠,他每走一步,都有很大的阻力。“师兄,你还好么?”殷问水的气息基本上就吞吐在他的耳边。林祁咬牙,然后道:“还好。”这条路,很长,长到林祁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要跪下来了。很冷。冷到极致反而生出了一丝丝刺痛的感觉。他想着自己可能出去这双腿就要废了。殷问水倒是挺享受的,也不知看没看出他的不自在来。他把玩着林祁的一撮头发,懒洋洋道:“师兄性格真不错。”林祁已经没有精力去回答他了。殷问水笑着:“师兄,你这性子修的该是有情道了,无情道的话,估计你连筑基都筑基不了。”林祁到最后已经神志模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目光就只盯着前方,每踏出一步都十分吃力,额头沁出密密的汗。殷问水也是知道了他听不见,干脆就撒开性子了,“师兄你这头发还挺滑的。”林祁的神志越来越模糊,眼前出现白光,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到了出口处,还是自己昏倒了。最后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林祁觉得自己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寒意从脚心蔓延,渗透骨髓,遍布四肢。他察觉到有温暖在旁,似三月暖阳,不由靠近,却又仿佛是撞到了一个幻想,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湿冷的体验。他哆哆嗦嗦,最后意识昏沉沉的,最终晕了过去。殷问水推开他后,神色显露厌恶,眼含薄凉。但没办法,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来补回吧。不由冷嗤。运气真背!第4章师尊林祁的腿没有废,非但没有废,还因祸得福,发现自己的金丹是视觉上的大了一圈,抵得上他一年的修行了。没过多久,约有半月,就又是一年一度的清霜峰传统了。自从师尊闭关冲击出窍期以后,每一年都要有人去师尊闭关的洞府前,汇报今年的峰内弟子的修炼状况。汇报的流程有点猎奇,将事情写在专门的纸上,在洞门前烧了便可以传入师傅耳中。大师兄为了有点仪式感,还专门准备了一些酒和香。林祁每年都非常无语,不明白这到底跟上坟有什么区别。师尊要是知道他的嫡亲弟子们把他当死人看,估计气都要气出关。今年抽到了林祁。林祁忙摇手:“不,我不要,我前些日子腿受了伤不方便。”这种欺师灭祖的活他们还是另请高人吧。叶留衣嗤一声:“昨天还见你活蹦乱跳呢,骗鬼吧你!”林祁还想说些什么。二师姐苏瑶瑶就开口了:“你也别废话了,又不是吃了你。”林祁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叶留衣便又道:“这是我们峰里的规矩,抽到谁便是谁,你可别坏了规矩!”真是好大一个帽子扣下来。别无他法,林祁只好拎着一壶酒带上三根烟,御剑前往昆吾的后山。后山是个更加灵气充沛的地方,凌天塔是弟子们从炼气到元婴都可以进行突破的地方,而到了修行后期,例如他的师尊微生澜这个级别,都是在这里闭关的。进后山也是十分艰难,要各种通行证。走完复杂的流程后,林祁来到了师尊的洞府前。洞府别致,在山腰处。此间林草灌木丛生,石门紧闭,一旁有一株桃花。回首是苍云无际,往前是落英缤纷。这桃花树一年四季不调落,粉色花雨簌簌落了一肩。林祁随意写了一些峰内的事,纸张燃烧起来的时候是蓝色的,一点一点莹蓝的光浮现在他周身,他低头,酹酒一地,焚香三根,斜插青石缝间。“师尊,弟子林祁今二十又一,金丹初成,不负师恩。”他说完,有一叶桃花瓣划过眼睫,留下酥痒的感觉。他其实并不喜欢桃花,这花美虽美,摧枯拉朽丽色惊人,却总是带着煞气,就连那颜色,他也总能看出一丝血腥味道。但师尊洞门前的桃花不同,颜色寡淡,没有香,触感冰凉,仿若轻雪。林祁静站了一会儿,心中心思不可谓不复杂。在这本书里,如果非给主角的男人们派个位,那么他的师尊应该就算是攻一了。真是想想都要卧槽。根本就不能带入师尊谈恋爱的样子好么?他连师尊笑起来的样子都不能脑补!林祁对微生澜的记忆很单薄。拜入师门时,跪在玉色台阶上,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那一角银蓝色的衣袍,仿若有流光盈盈,清寒从骨子泛出。然后是师尊对他日常修行上的一些不轻不重的点拨,语气如他这人般,无悲无喜。师尊修的是无情道,注定不会有太多的羁绊,对于修炼无情道的修士而言,任何一种情感都极易产生心魔。所以师徒、宗门、家人、爱人、友人,对于师尊而言都只是一个名词,附加一点责任,却没有具体概念。不愧是修真界的第一高岭之花。不过林祁倒是希望师尊能一直高冷下去。他回想了一下师尊在那书里那些幼稚的吃醋呀生气呀就牙疼,更别提为了主角自损功力这种事了,他身为读者时都内心呕血,身为弟子更甚。他曾经在看修真时就一直在想,怎样的人方能成大道,资质、机遇必不可缺,但品性、心志更为重要。二十多年,相对于修仙者百年、千年的年岁实在是太过短暂,如沧海一粟,弹指刹那,但他接触了太多人,也慢慢看清了这条路的漫长和无望。有的老人穷极一生停在炼气圆满,有的富商散尽家财最终潦倒而死。也有像他师尊这样的,一入道便惊才绝艳之辈。林祁走了几步,看着昆吾波澜壮阔的云海,手指握住剑柄,然后,轻轻一笑。他不求长生,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