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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给搭上。今晚这场仗或许会有些艰难,不过他坚信自己不会失败的。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狼狈一点逃跑,只不过这招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不然以后让他怎么在徒儿面前抬起头来。收拾好了东西已是日落西山,遥远的天边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残阳余晖。硕大的满月已然高高在上,昭示着今晚注定不可能的平静。陆朝生自那天后连着两个晚上都不得安生,他先是梦见孩提时抓到的一窝兔子,又从猎人手里买回两只小狐狸。用兔子喂狐狸再合适不过的事,但那两只畜生竟不肯领情。他一怒之下将它们剥皮,没了皮毛的尸体被他赏给了家里的看门狗。随后他大病一场,他母亲在他病时做了个梦,梦里有只大狐狸在呜呜悲啸:杀子之仇,一定血债血偿。他母亲把梦告诉了一位和尚,那位和尚为他念了一天经他的病就好了,然后还嘱咐一生再不得踏入安康镇半步,违者性命堪忧。第二晚他又做了个更怪的梦,一只比他人还高的狐狸在阴暗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凶狠的眼神像时刻准备着把他撕成碎片。狐狸没有张嘴,他却能清楚的听见狐狸所说的话: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当晚陆朝生是被吓醒的,记忆中头一次被吓的再不敢入眠,只要一闭上眼,一双血红的双瞳就在黑暗处注视着他。一晚上下来,陆朝生已经快崩溃了。现在又到了晚上,他正头疼的躺在竹床上小憩,身边围了一群打扇子的下人。“侯爷,门外有位道长求见。”此人是陆朝生的贴身小厮,从小一起长大,有着非同一般的情分。这几天他也多少听说关于老宅的传闻,那天又目睹了徐伯死的全过程,说不害怕是假的。今天见那位书生再次登门,且一改文弱书生的装扮——广袖长裾、洁白无尘,虽未束冠,但服饰上绣的繁复纹路分明就是道家的标志。在凡人眼中,这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不用鉴定。所以他顾不得侯爷高兴与否,拼着被罚也要进去通报。陆朝生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听见又是一个神棍,他火大的摔了个杯子。“打出去,定远侯府不是什么招猫逗狗的人都能来的。”“侯爷,那位道长看起来不一样。”丁已十分想说服侯爷见上那位道长一面,他觉得如果错过侯爷一定会后悔的。“有什么不一样?”陆朝生鄙夷道:“不一样的骗子,一样的傻子。你敢把他放进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怕你没有机会了,你还能不能把命留过今晚还两说。”青羽大步跨入房内,皱起眉头打量陆朝生——死气已然显现,狐妖必定在今晚动手了。“上次我给你的护身符呢?”青羽将一把七星木剑悬于房梁正中,烧了张符咒扔在陆朝生面前。“狐妖随意cao控你的梦境,使你阳气衰弱,再这样下去不用它动手,过不了几个月你也会衰竭而亡。”被符火一烧,陆朝生明显感到全身松快了许多,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这张脸他之前见过两次,一次灰头土脸,一次柔弱酸腐,怎么换了身衣服就多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连他都不得不相信这神棍来历不凡了。已经没心思再追究他擅闯之罪了,就冲着他目中无人的在房内随意走动,所有人都看出他的有恃无恐。陆朝生按捺住怒火,十分克制地问:“请问你在我房里干什么?”“子时,阴气大盛,那狐妖定是选在那时出关。它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取你性命,所以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就马上配合我。”青羽头也不抬的取出笔墨在符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在朱砂中滴入两滴血,认真的模样让陆朝生微微有些动容。“你为什么要救我?”回忆起三次相见,自己从来没对他客气过,甚至三番两次的伤人,真是神棍的话恐怕早就吓跑了,莫非他真的遇上了神仙?“吃饱撑坏了,有力气没处使,没事找事,人生太顺畅要找些事来恶心自己。”铭渊抱着一面奇怪的镜子进来,正好听见陆朝生的问题,没好气的抢着回答。陆朝生一脸别扭的看着青羽,希望他说些什么给自己个台阶下,结果对方只是揉了揉小破孩儿的发顶,宠溺的笑笑。有这么溺爱孩子的吗?熊孩子就该揍一顿,陆朝生丝毫不会以己度人,从不觉得自己就是熊孩子的放大版。对方没理睬自己,陆朝生有些失落。他让下人都滚了出去,这种时候谁看了他的笑话谁就要倒霉。青羽忙完了手上的事,指着地上用红绳和铜钱摆成的八卦图对陆朝生说:“坐到里面去,没我允许半步也不能离开。”他又回头对铭渊说:“你也进去。”“我不要和他待在一起。”铭渊立刻表示反对。陆朝生斜他一眼,心说,抢老子台词。青羽把铭渊拉进阵里耐心哄道:“委屈你先忍一会儿,你们俩在外面的话我会分心。乖,等结束了带你去吃rou。”“哼!”铭渊目空一切的望着前方,好像房间里的人都是垃圾,生怕看多了伤眼。青羽熟知祖宗的脾气,明白这就是开了天恩,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了声谢谢。陆朝生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猜测着两人的关系,最后认定青羽是那小鬼的下属,顿生将他重金挖过来的打算。做好了准备工作,青羽搬了把椅子坐等狐妖上门。深夜,整座定远侯府都静悄悄的,严酷的夏日竟连蝉鸣也没有。沙漏滴落最后一粒细沙,院中的树木齐声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暴风雨来临。可墨色的天空中,连一朵云都不曾有。“它来了,青羽你要小心。”铭渊在八卦阵法里焦急的伸脖子往外看,只见黑雾越来越浓,一个更黑的影子在其中显现。青羽向他报以安慰的一笑,再次叮嘱他们不要出圈,然后从容不迫的关上大门,留房里的一大一小干瞪眼。“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暗算青羽,我们用得着那么狼狈吗?”铭渊气的想把陆朝生撵出去,青羽在外面拼命,罪魁祸首反倒是安然无事地坐在安全的地方扇扇子。陆朝生脸面有些挂不住,这小孩嘴比他还毒。自己平常只是让人丢丢脸,而他不仅让人丢了脸完了还要踩上几脚。他不甘心的回上几句:“当时谁知道他是真是假,本候我这辈子遇上的神棍太多,养成了看谁都是骗子的毛病,谁让他当时不表明身份。”“你曾经被骗子坑过?”铭渊一针见血地戳破他。陆朝生一怔,茫然道:“是我娘被…”话才出口陆朝生就意识到不对,赶忙收回:“你个小鬼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