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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急,在门口不小心撞上一对小情侣,她低着头连连道歉,声音微哑。 男朋友下意识搂住女朋友的腰护在怀里,不悦的瞥了眼失神的顾晓晨。 女朋友则摆手说了句没事。 她又慌乱地说了句对不起,这才匆急离开。 顾晓晨前脚刚走,柳睿就追了出来,一袭军服,引人注目。 小情侣踏阶梯而上,一阵疾风窜过,女朋友的目光下意识追向那抹雅人深致的绿色背影,拉着男朋友的手八卦:“好像吵架了。” 男朋友笑了声,事不关己地:“吵架能有多稀奇。” 女朋友不依不挠,摇着他的臂膀问:“要是以后我们吵架你把我气跑了,你也会追出来吗?” 男朋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一脸宠溺:“说什么胡话,我敢跟你吵吗?” 女朋友得意的冷哼一声,心里甜滋滋地:“那倒也是。” —— 横空的一只大掌,硬生生地阻止了她。 顾晓晨拉车门的手一顿,抬眸,冷冷的看着灌在夜风中的某人。 “松手。”她冷声命令。 柳睿紧握车门的手不放,漆沉的眼睛定定看着她,一瞬不瞬。 计程车司机突然扭头觑了眼僵持的两人,试探的问了句:“姑娘,咱还走不走?” “走。”顾晓晨尝试关车门,用力拉了两次,车门纹丝不动,不由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柳睿,给我松手!”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岿然不动的站在冷风中。 被堵在后面的车主心急火燎的按喇叭,不耐烦地从车窗口探出头:“前面的车还走不走?” 随着那应接不暇的喇叭声,他缓缓松手。 顾晓晨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用力拉上车门,扬长而去。 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计程车,滞留在黑夜的人蹙了蹙眉,思考了两秒,立刻跑向停车场,开车,追上。 黑色的柏油路上,一辆红色计程车后面跟着一辆军色吉普,隔着一车之距,一双沉色的眼睛里锁定住一个模糊的后脑勺,隔着两扇车窗。 红灯,他跟着计程车后面停下,目光不移。 计程车司机心细,那辆军色吉普跟了他一路,不由的猜想:“姑娘,后边那吉普车是刚刚那小伙的吧?” 顾晓晨一愣:“车?” 司机笑了声说:“是呀,都跟我们一路了。” 顾晓晨皱眉,本能的扭头看了眼。 四目交汇。 心弦一颤。 “姑娘,我看这小伙挺真诚的。”司机说,“也许是误会。” 误会? 顾晓晨秀眉一拧。 如果真的是误会,该有多好。 司机从后视镜瞟了眼顾晓晨的脸色,琢磨了下,问:“这小伙是军人吧?” 车厢闷,顾晓晨降下车窗,看着五彩斑斓的北京街道,沉默了会才回话:“是。” “这年头能自律的年轻人不多了,能承受军人这份艰辛和责任,这小伙挺好的。”司机说。 顾晓晨低了低帘,突然问:“他还跟着吗?” 司机一听她这软下来的语气,觉得有戏,忙着瞟了眼后车镜,点头:“跟着呢,要不要停下来?” 顾晓晨沉思两秒,淡淡摇头:“不用。” 抵达绿景虹湾时,柳睿将车停在小区的转弯处,灭了灯,熄了火,隔着前车窗,借着微弱月色,看着她进了小区,几分钟后,熟悉的窗户亮起灯。 紧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松,慢慢的将头扎进两臂之间。 顾晓晨顾晓晨顾晓晨......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像疯了一样。 换了鞋的顾晓晨忽然看了眼窗台,犹豫了下,还是趿着拖鞋走过去,从上往下俯视,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那辆熟悉的吉普车。 失落感,涌上心头。 回神时,她猝然冷笑一声,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只看得见眉眼间漫出来的戏谑。 真是疯了。 失魂落魄地转进房间,打开衣柜随手拿了套睡衣。 刚关的衣柜门又被人打开,她将整个衣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原本挂在衣柜最左边的那件深绿色军装,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 应该是被他顺走了,她想。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是他喝醉的那天?还是他爬上她家的那晚? 不由地皱眉。 她不记得了,那件军装何时消失在衣柜的她完全不记得了。 就像是她和柳睿之间何时演变成这幅模样的,她也不记得了。 燥意涌上心头,顾晓晨重重的关上衣柜门,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浴室走去。 将内裤脱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难怪今晚自己火气那么大。 夜渐渐深了,周遭的树枝被秋风吹的哗哗作响,偌大北京城,慢慢安睡,一盏接着一盏的灯暗下,终于,轮到他牵挂的那盏。 树底下,那抹军绿色的身影微微晃动,他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可拿烟的人没有知觉,当烟火烫疼他的肌理,条件反射地松手。 烟,落地。 星光,消逝即纵。 垂眸,他盯着地面上明黄色的烟头,黯下眸光。 真像,这烟蒂还TMD真像顾晓晨。 握在手里的时候全然不知,只有放手时候才痛彻心扉。 半晌,他弯腰,不慌不忙地将烟头拾起,捏在手心,缓缓阖上微沉的眼皮。 也许,他和顾晓晨真的结束了。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却一步一步的逃开。 她的眼睛,全是化不开的浓墨,沉而漆,像是古井下的一潭死水。 “五年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叶旧陌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响。 柳睿猛然睁开双瞳,瞳光冰沉,如蛰伏在暗夜的雪狮。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决绝。 他想知道。 掏出手机那瞬,犹豫了。 因为他不想从第二个人的嘴里知道。 踟蹰、夷犹。 还记得叙利亚一战,他杀伐果断,扣扳机从不迟疑,就连子弹穿进他的胸膛,他都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面对顾晓晨,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犹豫,像个首次犯案的杀人犯,畏葸不前。 紧握住手机,再三犹疑。 一遍又一遍的思考。 最后,他拨通了叶旧陌的电话。 他想,他疯了。 他安静的握着手机,在沉色的夜里等待着,听筒传来的嘟声响随着他的脉搏一下又一下。 慢,而缓。 快要窒息的感觉。 很久,真的很久,电话那头才接起。 “喂”字只发出一半音,就被他强势打断:“告诉我!” 那般急迫,如此不安。 叶旧陌听的有些糊涂,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