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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卿的表情蓦然一沉,她盯着秦雪衣,声音里没什么情绪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块玉?” “那倒不是,”秦雪衣立即摆了摆手,道:“玉是好玉,雕工也好,我岂会不喜欢?只是……” 她略一犹豫,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道:“清明只是一个宫婢,想来这玉大约是她极为重要的东西,我若拿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听了这话,燕明卿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她道:“我倒觉得你想得有点多。” 秦雪衣愣了一下,燕明卿继续道:“这玉原是我赐给她的,大概是她拿了没什么用处,送给你做个顺手人情,你拿着就是了。” 秦雪衣这才反应过来,这么一说,倒也解释得通,她想了想,将那玉收了,不死心地又看了看殿内众宫婢,问道:“她不在这里么?” 燕明卿一顿,神色从容道:“我派她出宫办事去了,还未回来。” 她抬起眼看着秦雪衣,道:“怎么,你想见她?” 秦雪衣自然是想的,但是清明眼下并不在宫里,心里虽然遗憾,但还是道:“今日不巧,就算了,我下回再来。” 燕明卿表情微僵,然而到底是没有说什么,秦雪衣正在想事情,也没发现,她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辞。 眼看着那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处,燕明卿才伸手将桌几上的那枚穷奇玉佩拿起来,轻轻摩挲了一下,垂着的眼,叫人看不清楚她眼底的神色。 正在这时,林白鹿进来了,对她拱手道:“殿下,人已走了。” 燕明卿站起身,长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片刻后,对林白鹿道:“我近来在宫里偶然听到了一些传闻,是有关于秦雪衣的?” 林白鹿答道:“都是从翠浓宫传出来的一些没风没影的事情。” “说说。” 林白鹿想了想,道:“说长乐郡主近来脾气很大,行事也愈发嚣张跋扈,甚至敢责打三公主的贴身宫婢,还大闹翠浓宫的敬事处,甚是彪悍,如今人人见了她都绕道走。” 说完之后,他又道:“不过以属下看来,都是些以讹传讹的话罢了,没什么依据,若不清楚其中缘由,不可尽信。” 听闻此言,燕明卿抬眼看他,道:“你对她倒是颇为相信。” 林白鹿垂下头,温温和和地道:“属下只是从她平日的言语举止里看出来的,前阵子长乐郡主住在宫里,与宫里的宫婢们都交好,还会给她们送小玩意,如此尊重他人的一个人,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就动手责打下人的。” 燕明卿踱了几步,面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道:“你说得也是,平常人,谁会说自己与一介低贱的宫婢是朋友?” 她转过身,问林白鹿道:“你觉得,一个人有没有可能会在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林白鹿面上露出几分惊愕之色,道:“这、这怎么可能?” 燕明卿的目光投向殿外浓重的夜色中,悠悠道:“除此之外,又能作何解释呢?怪力乱神之事,我虽然是不信,但若真有,倒还有几分意思。” …… 却说秦雪衣提着灯笼出了宿寒宫,没见到清明,她心里还是有点儿遗憾,或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的心理,若是这回见着了倒还好,越是没见着,秦雪衣就越是抓心挠肺。 她素来好奇心重,这性子就连二师兄都拿她没辙。 灯笼照亮了湿漉漉的宫道,寒风呼呼地吹着,秦雪衣忍不住裹了裹斗篷,加快了脚步。 大约是太晚了,路上一个人也见不着,只有灯笼昏黄的光芒照着脚下的路,冷风自树梢呼啸而过,呜呜之声宛如鬼泣。 正在这时,秦雪衣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是风声,她是真的听见了呜呜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 “呜呜呜……” 声音是在不远处传来的,那边是一片园林,因着没有光的缘故,看上去黑黢黢的,再配着那呜呜的哭泣声,特别渗人。 胆子小一点的恐怕要被吓得撒腿跑了,只有秦雪衣是个奇葩,她非但不走,反而举起灯笼,往那边走了几步,提起声音问道:“是谁在那里?” 那哭声停了一下,没动静了,秦雪衣眉头微微皱了皱,正欲走开时,那声音又再次呜咽起来,幽幽的,渗人极了。 秦雪衣确认了哭声的来源处之后,拎起灯笼就往那边走,穿过重重花木,哭声渐止,她举起灯笼一照,看见那树下面坐了一个小女孩,才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冻得瑟瑟发抖。 她惊异问道:“你是谁?怎么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哭?” 小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抬起头看她,断断续续地抽噎道:“我、我找不到……呜呜……回去的路了……呜呜呜……” 她好一通哭,秦雪衣见她小脸冻得通红,两眼泪花,抹眼泪的小手都青紫了,她心里一软,连忙蹲下去,将小女孩裹在自己的斗篷里,放柔了声音问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大约是暖和了些,小女孩止住了哭泣,小声答道:“我住在坤宁宫。” 坤宁宫,秦雪衣立即便想起来了,那不是皇后住的宫殿吗?她低头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年纪虽然小,穿戴都很精致贵气,想来她就是皇后生的四公主了。 皇后上官氏一共诞有一子一女,是龙凤胎,今年五岁了,年纪也正好对上,秦雪衣将她抱着,站起身来,颠了颠,道:“别怕,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没再哭,只是乖巧地抱着她的脖子点头,细声细气道:“嗯!” 秦雪衣抱着她,一边走,一边还与她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乖乖答道:“我叫燕薄秋,母后叫我秋秋。” 秦雪衣看着路,随口问道:“秋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说起这个,燕薄秋便有些难过,道:“母后不喜欢秋秋,秋秋就跑出来了。” 她说着,瘪了瘪嘴:“母后只喜欢燕涿,所有人都只喜欢燕涿,不喜欢秋秋。” 说起这个,她似乎很是伤心,情绪愈发低落了,把小脸趴在秦雪衣的肩上,不说话了。 秦雪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自小就是孤儿,没有父母,师父开武馆,虽然说收了不少弟子,但是正经拜师的只有她和三个师兄,她又是唯一的女孩子,师门上下都是宠着的,她自然也理解不了这种父母偏心的感受。 想了半天,秦雪衣只能又颠了颠怀中的小女孩儿,哄道:“那你自己要喜欢自己啊,你这么小,以后不要半夜跑出来,会被坏人抱走的。” 燕薄秋略略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是坏人吗?” 秦雪衣随口道:“是啊,我是坏人,现在就把你拐走。” 燕薄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