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耽美小说 - 釜底游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阿大问,“东岭怎么样,他们什么态度?”

“他们说知道了,会多派人盯着点。”乌鸦说,说完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心头的忐忑,又刺探着问,“那……阿大,鸭姨对这两个小子什么态度?会不会……”

“不知道。”阿大怼了回去。

风把窗子吹得呼呼作响,阿大不得不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

从没关严实的门看出去,能看到后院茅草堆露出小小的一个角。

“你把他这样锁着,他明天得死。”阿大转了个话题,说道,“入冬了,越来越冷。”

这话让乌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乌鸦想说是冷,所以等会还是想把他放进来。但又怕说了实话触怒阿大,反而让阿大觉着人家刚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他妈居然还护着个小杂种。

所以乌鸦“是、是”地应了几声后,又继续埋头喝酒。

阿大没有停留太久,等把那一小坛酒喝完后,站起来走向门口。

阿大说今晚就先这样吧,等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要进攻要防守,等我想清楚再说。

乌鸦把他送到门口,阿大出了门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看着乌鸦,突然问,“你蛮喜欢那个小家伙,是吧?”

乌鸦一惊,目光晃了晃。

“你不想他死?”阿大又问。

乌鸦用力地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两人僵持了半晌,阿大拍拍他的肩膀,见着他没接话,也不再追问。提起立在门边的弯刀,往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

第46章第46章

从哥见到阿大的时候,阿大似乎并不愿意和他说话。

从哥从阿大黑着并拉长的脸上可以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尽管难以接受,但他知道这样的表情造不了假。

战争对从哥这类人是很遥远的,或者说曾经是很遥远的。没上学的时候,战争是报纸新闻的噱头。上学了之后,是同学老师嘴里的口号。等到毕业了,终于接近社会一点点了,战争又被贴上了各种褒贬不一的符号,让它变得或热血或残酷,或正义或邪恶。

它和没有被战火烧及的地方隔着一层纱,那层纱是舆论的引导和政府的方向。所以从哥不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一腔撸管管都消耗不完的闯劲和精力,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一探究竟。

从哥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过的一本狮国建国史,那是旧政府还在领导时编纂的一本小册。它落满了灰尘,塞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

从哥之所以发现它,是因为他找到空桌时阳光正巧照在那一排书架上。角落上最后的一排架子,架子的最下层一格。

里面记录了一个偏远的村寨,以及那村寨出来的几位战斗英雄的事迹。

那时候的记录非常简单,插图都是后来不知道找的什么人随便勾勒了几笔。

从哥对那本册子的内容印象已经不深了,但对其中一人说过的话记忆犹新,他说我不知道战争进展到什么地步,我只是觉得我还能再撑一下。

阿大的表情并不丰富,也没有像阿言说的那样把愤怒发泄到自己身上。阿大是一个很隐忍、很冷静的人,从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刀刃的那一天起,从哥对此就有所认知。

但莫名地,从哥就是想起了那句话。

他觉得苦山和那个小村寨的命运很像,可很遗憾他没有再多读一遍。隐约之中,他只记得最后村寨的人基本上被剿灭了,也重新规划并战后重建。

从哥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了那本小册子,后来再想看,却怎么也找不着了。问了图书管理员才知道,那本册子次年被列为jin///书,整理书室的时候,上交并销毁了。

从哥觉得苦山也会一样,现在发生的流血事件都是不光彩的,所以即便有人写出来,有人记录下来,迟早有一天也会抹掉。

而之后人们只能看到这里被改建后的模样,至于他们踩在什么样的历史上,这并不重要。毕竟后来人只会把它放在最角落的位置落灰,只会在某个年轻人闲来无事时,千载难逢地翻一翻,然后便抛诸脑后。

但很遗憾,从哥活在当下。所以他可以亲身经历一次这样的历史,也可以明白这不是几行字和几笔速写能概括的鲜血与仇恨,而是——“多少人死了?”

从哥问出这话时,喉咙好像被东西卡着。

此刻阿大正在脱掉衣物,听到从哥说话,手僵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是士兵杀的吗?”从哥又跟了几步,他想碰一下阿大,但手还没凑到跟前,阿大把衣服一抖,丢到桌上。不知是凑巧走开还是有意闪躲,转个身就往床的方向去。

他干脆地躺上了床,仍然盖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床被子。

从哥犹豫了一下,也默默地跟着上床。因为忐忑不安,见到阿大之际肚子也不叫了。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现在却一点也不饿。

他不知道阿大睡了还是没睡,房间里的灯熄灭了,阿大也背对着他。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整个房间阴阴沉沉,比往日更是冷上好几度。

过了好一会,从哥侧过身子。这次他鼓起勇气,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心地摁了一下阿大的胳膊。

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阿大没反应,本以为他没听着,却在从哥收回手之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你不知道,”阿大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

第47章第47章

从哥不理解阿大话里的意思,他思忖片刻,又问,阿姐有没有事。

阿大嗯了一声,突然话锋一转,对从哥道——“明天你去三婆那里做个刺青,和我一样的。然后跟我去见阿姐,给她敬酒磕头吧。”

从哥一愣,追问——“什么刺青?蝾螈吗?”

“嗯,你是我契弟,你要做点样子。我姐夫给你们的人杀了,你不做点事让我阿姐消气,她饶不了你。”

从哥内心是拒绝的。这个蝾螈如果小一些还好说,可它张牙舞爪铺满了整个手臂,再从手臂延伸到手背,最后爬到手指上。

从哥不是怕疼,但若是要带着这样的纹身回到自己的家乡,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正常转业的。

在他的家乡里没有人做那么大的刺青,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刺青是坐过监或捞过偏的人才有的标志。

“我……我能不能换个地方纹。”从哥刺探着问。

阿大转过身来,平躺一会,又侧头看他。

“我说什么,你就照做。”

“可如果我一旦纹上,我、我就——”

“我可以随时废掉我们的关系,”阿大冷冷地道,“你不让我搞,我暂时可以忍你。但如果你和我没有了这层关系,到时候我让全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