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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陆商,他穿着蔚蓝的西装,手指还套着他们的婚戒,素净的戒圈微微晃动着光。 她扯了扯嘴角,掩饰般转过身,又仰起头看屋顶的油画,发出尴尬的笑,“别开玩笑啦,我确实考虑过继续学业,不过这次是管理学,我想读江柔母校的MBA。” 时怀瑜答应养着她,然后他死了,她必须要独立。陆商也答应养着她……没人能让她永远依靠,与其给予希望又失望,不如让她一开始就站起来。 时黎从不认为自己是菟丝花,爷爷爱着她,她选择报答爷爷的方式就是听他的话,嫁给一个好人,成为一个好母亲。 现在她自由了。 时黎会像一个成年人,认真考虑未来、预估风险。这是她二十岁就应该做的事情,直到二十三岁,她才着手去做,已经拖延三年。 “陆商,你要相信我。”他要相信她,她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现在还需要利用他来逃避现实。 面前的男人有着她最喜欢的漂亮眼睛,也有她最讨厌的薄情嘴唇。 陆商轻轻颔首,认真看着她,“我当然会相信你。” 听到他承诺,时黎利索转身,走两步回一头,催促:“不是预定时间拍照吗?快点,咱们还要去山脚的牧场,希望等待我的会是一匹温驯的母马。” 那群鸽子呼啦啦,又飞了回来。 第25章 骑马 约定拍摄的牧场是属于一位爵士的私人领地,环境优美,带着属于德意志的强烈冷淡色调。 耸入云霄的陡峭山壁,头顶偶尔飞过几只黑色的鸟,呼吸每一口都似带着冰渣的空气。 时黎将手掌压在车窗上,感受掌纹被雾气弥漫。 一辆宝石蓝的越野车呼啸着压过道路积水,溅出两道漂亮的水幕。 时黎刚好侧过脸,陆商低头,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指指点点,一个个完成的数据表在镜面上闪跃,她默默看陆商光洁的下巴,又顺着喉结,视线慢慢落在前胸的扣子上。 陆商身形修长挺拔,无论坐或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更何况工作中的男人又非常吸引人,时黎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看向陆商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 “你怎么那么忙?” 这话,时黎早就想问。陆商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工作,相比之下,同样是一个公司掌舵者的她,就真的太儿戏了。 陆商摘下眼镜,又揉了揉鼻梁,刚想说些什么,时黎又不感兴趣一挥手,支着下巴转过身去看窗外的风景,懒洋洋打哈欠,“好了,不用解释。” 她很像一只猫,一只矜贵、喵喵叫的猫。 车子一颠,速度缓了下来。 络腮胡的司机大哥转过身,用不怎么流利的英语告诉他们,已经达到目的地。 跳下车,时黎忍不住往陆商身边靠了靠,又蹭了蹭。 离开帝都是十月,时黎还穿着应季秋装,为拍摄旅行准备的也是秋装,她忽略了天鹅堡的海拔,森寒的冷空气给时黎上了一课,“高海拔旅行,一定要准备厚外套,不然会冻成狗”。 寒冷的风吹在脸上,远眺四野,全是雾蒙蒙的水汽。 时黎一边哆嗦一边伸展双臂,不管怎么说,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难以形容的感觉,好像潜伏在深海,每一口既湿又冷。 陆商脱下外套搭在时黎肩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如果真的冷,就换上厚棉衣。” “才不要——” 时黎一口回绝,比起冷她更怕自己身材臃肿。 她用手托住自己的腮,对着陆商扮鬼脸,“如果丑,我宁愿死。仙女绝对绝对、冻死也不会穿臃肿的军大衣!” 陆商低下头看她,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大概是雾气太重的缘故,时黎的发丝湿漉漉的,部分贴在她的额头、脸颊上,模样格外青涩。 “听话,会冻感冒的。” 时黎见他伸手要捉自己,也不想躲开,反而换了个姿势,熊一样扑向陆商,半吊着他的脖颈,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陆商手臂上。 “我就不!” 陆商被她勒得喘不上气,只能弯腰托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时黎又去扯他的脸。陆商看着她,轻轻笑着,“不穿也没关系,马上骑马,会热起来的。” 。 时黎不是第一次骑马,相反,她的马术很好。 伊恩马场圈养着数以百计的赛马,时刻都能见到身形健壮的马匹在驯马师的陪同下,驰骋草场。阳光下,能感受到它们肌rou线条间湿漉的汗水,伴随着悠长的嘶鸣,时黎血液也沸腾起来。 野性的征。服。欲,从来不是男人的特权。 她以前骑过马,好马也看过不少,可那么多健硕的纯血马,时黎还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伊恩马场是一位爵士的私人领地,从不对外开放,维持着中世纪贵族特有的神秘,矜持。与它的神秘相悖的是它流淌在骨血里的赚钱因子,很难想象,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商业马场之一。 爵士是陆商的好友,由生意发展出的友谊。很久之前,爵士就向陆商发起邀请,想为他展示一下自己引以为豪的马场,陆商对纯种马兴致缺缺,等到拍摄婚纱照这一时机,他还真正答应下爵士的邀请。 时黎比他兴致高,见到爵士及爵士夫人,她立刻上前亲密地来了个贴面礼。 三人谈话中,自然而然将陆商忘在一边,陆商也没在意,接过时黎的包,就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半米处,直到爵士夫人邀请两人共进午餐,时黎才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又红着脸,歉意搂住陆商的胳膊,当着爵士夫人的面,给他一个缠绵、略带安抚性质的亲吻。 时黎就是这样的人,即便两人关系算不上亲密,她也愿意在外人面前给足陆商面子。 用餐时更是小意温柔,陆商第一次被人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时黎从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灰姑娘,她只是一脚踩空楼梯的公主,只要有人朝她伸出手,拉她一把,檫干眼泪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水晶灯璀璨,无数光晕洒在时黎的裙摆上,她cao作着银制刀具,背骨挺得笔直。 黑色的卷发散在肩头,每一丝发都是精心打理过的。时黎就这样,慢悠悠品尝盘子里的鹅肝,时不时用餐布抿一下嘴唇,礼貌与爵士夫人搭话,话题无疑就是各大品牌的服饰,爵士笑眯眯品了口红酒朝着陆商眨眼睛,眼神的意味陆商也能明白。 赞赏他有个体面的夫人。 陆商也学着时黎的样子,低头咬住刀尖,除了鹅肝细腻的口感,还有从胃袋中翻涌而上的酸涩。 是啊,时黎很高贵,是他的夫人。可他,配得上她吗? 陆商从来不想承认,陆鹤川与时黎站在一起时,他既愤怒又无助。陆鹤川似乎与时黎很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