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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腾地就上来了,他打掉门卫的手,冷冷地说:“联系秦安,说我要出去!”这时管家匆匆赶来,贺千弦的话他听见了,忙说:“贺爷您要出去,跟我说就可以了,秦先生是怕您走丢了。”L市他待了三十多年,这附近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认得路,走丢了?这玩笑开得也未免太大了。贺千弦忍住怒火,说:“我要去看望闵叔。”管家顿了一顿,迟疑片刻,“闵叔在美国治疗,还没回来。”“什么?”贺千弦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闵叔一直都在美国治疗,有半年多了。”贺千弦呆立了十几秒钟,才冷着一张脸说:“开门!”门卫看向管家,管家点点头,大门才缓缓打开。贺千弦不等门大开,就跨出贺宅,走出几米,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跟了上来。贺家宅子建在山麓上,独门独户,没有的士来往,贺千弦就算想跑也要走出三里路才能打车,他气急败坏地往外走,不出半分钟,一辆车跟了上来。贺千弦看到身后这阵势,还真有点不明白了。秦安把他骗回L市做什么?贺千弦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想回P市,然而他很快意识到P市他也许什么都没有了——一个月没有交房租的出租屋,一个多月没有出勤的工作,和已经出国留学的小霜。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待在这里。贺千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手机响了起来。是秦安。秦安的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声音略微低沉,带了些许鼻音:“贺千弦,你能来一下公司吗?”公司?贺家的企业早就被他唯一的亲人蚕食了。他去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贺千弦问。为什么要把他骗来L市,让他住在不再属于他的房子,此时此刻又如此风淡云轻地让他去不再属于他的公司?难道他已经和那个人在一起了?贺千弦摇摇头,想要试图去否认。但是——那个人喜欢秦安。短短的四年,秦安能混成这样,不排除他和那个坐拥贺家所有的人在一起了。秦安那头静了静,贺千弦似乎都听到了他微不可闻的叹气。片刻后,他只是平静地说:“你来,好吗?”他的话才说完,后面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贺千弦的跟前,两个保镖赶上来,打开后座的门,毕恭毕敬地:“请。”贺千弦咬了下牙,又问:“他到底想做什么?”“谁?”秦安不明就里,问。贺千弦沉住气,一字一顿:“白、绪、烽。”秦安的声音像是瞬间冷了下来,“跟他无关。贺千弦,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怒意很快平息,依然是那低沉的声音问:“贺千弦,你来好吗?”贺千弦这次没有再踌躇,“好。”他突然想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那一份份合同,再去看秦安,秦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坐在对面,安静地等待着。贺千弦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是贺家所有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包括贺家宅子的。所有甲方的名字都是秦安,乙方霍然是他的名字,贺千弦。“什么意思?”贺千弦问。“我把它们还给你。”秦安说话间,持笔开始签他的那一份。贺千弦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签署,问:“它们怎么会到了你这里?”秦安头也不抬,“我买回来的。”贺家花了近三十年做出来的成绩,秦安怎么可能短短的四年就买回来了?“所有分公司你以前所占的股份我都买回来了,但集团的少了点,我会继续努力的,另外我留下了一部分,所以你只是股东,我希望你不要介意。”秦安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你不想处理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处理。”贺千弦觉得面前的人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它们是你的。”半晌后,贺千弦笑了,“是吗,是我的吗?”他的笑容越来越讽刺,“我都不知道。”他站起来,对秦安平静地说,“我不需要,谢谢。”然而,没等他离席,一直在旁边的保镖两步上前,按住了他。“你要做什么,秦安?!”贺千弦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反而让保镖更加发紧地遏制他的动作。秦安垂了眸子,轻声而坚定地说:“贺千弦,签了它们。”贺千弦狠狠地道:“我不签!”秦安抬眸看他一眼,见他咬牙切齿,拿过那叠合同。贺千弦死都没想到,秦安居然会签了它们,从他手上写出的那三个字像火一样燎烧着他。贺千弦。一模一样的笔迹。连贺千弦都觉得那字迹分明应该出自他自己的手,笔迹的力度和弧度丝毫不差!“你!”贺千弦上前想要撕掉那些合同,保镖拦住了他。等到秦安签完,那保镖抓起他的一只手,掰起食指强行按上印泥,然后死死地钉在了那三个字上。“秦安!”贺千弦瞪着秦安吼道,他挣扎了几下,保镖如同梏桎般将他禁锢得牢牢的,只有右手的食指被一次一次的按在纸上。近四十年里,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也从来不想。失去自主的绝望感从心里升起,并快速弥散开来,满心的苦楚让从来都不曾落泪的贺千弦眼角都潮湿了。四年前,他狼狈地离开,也不曾想过哭泣。如今——他湿润着眼角,哆嗦着嘴唇,再次吼了出来,“秦安!”秦安没有正视他,他垂着眸子,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抿了下嘴唇,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还给你。”这话落下,贺千弦静了下来。室内瞬间死般寂静,贺千弦盯了秦安半晌,挤出几个字:“你不欠我的,秦安!”秦安没有回应,他站起身来,将那些合同收好,低声交代:“送贺爷回家。”☆、第五章贺千弦第一次见秦安,秦安还是一个小毛孩,脏兮兮的小毛孩。闵叔带他进贺宅时,贺千弦正要出去一趟,见到他们有些吃惊,便问怎么回事。闵叔叹一口气,说是孤儿。贺千弦上下一打量,小毛孩不到他的腰际,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污垢。这何止是孤儿,简直是乞丐。他动了下嘴角,交代一句“好好洗洗”就走了,走出两步,又记起什么事情来,转头说,“我那里有几件小烽小时候的衣服,你可以先给他穿。看这小俊脸脏的。”下午,贺千弦的父亲贺云峥回来了。闵叔牵着他,让他叫贺云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