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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李冶哑口无言,也不想自讨没趣,只好道:“小冼,你得相信墨问啊,你想想他,修为那么高,不就降个雨嘛……没准过两天他就回来了。”李冼目光黯然,“他不会回来了。他留了信,不会再回来了……但凡他有一点把握,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小冼……”“降雨……墨问不会降雨,他不过是把雨挪了个地方。他跟我说过,降雨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更改,他这样做……怕是已经……犯下大罪。”“我……”“你不必再说了。”李冼眼眶微红,却是怎么也不肯落下泪来,“他说的没错,就算他不在,我也会继续当这个皇帝,不但要当,还要当好。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他?”顿了一顿,“你在这晃了一上午,也够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哦……那你可千万记得休息。”“嗯。”李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李冼继续提笔写着东西,可写着写着,却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手中的笔一个没拿稳滚落到了桌边,墨汁溅得到处都是。他皱起眉,伸手轻轻摸了摸那黑龙镇纸,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究竟是怎么了……这镇纸是一块纯黑色的玉髓,没有半分杂色,却比普通的玉髓沉了不止一星半点。玉髓者,玉之精髓也。墨色玉髓被雕成了卧龙的模样,鳞甲分明,栩栩如生。他一手握着镇纸,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一手便去拾那毛笔,却不想笔杆上沾了墨,有些滑没能抓稳,反倒被他碰到地上去了。于是他忙弯腰去捡,不料就在此时,刚刚平息下去的心悸突然变本加厉卷土重来,并伴随着剧烈的晕眩和耳鸣,让他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整个人扑到了地上。随后他听到轻微的玉石破碎之声,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抓着那黑龙镇纸,也不顾身体多么难受,忙把它捧起来,却见那黑龙的尾巴上已被磕掉了一个角,心里顿时痛如刀割。而这时他颈间那片龙鳞蓦然发起热来,心口也没由来地一阵绞痛。“墨问……”“墨问!你擅自兴风降雨,已犯下大错,你可知罪?!”墨问跪在地上,却笑得欢畅:“还有什么罪,都一并罚了吧!”“你私自干涉人类命运,上次罚你三年禁闭已经是对你的警告!你不但知错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不仅如此,你还违抗族规,和人类欢好!墨龙一族,都被你丢尽了脸!”墨问突然冷笑出声,“你算什么?族长不在,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了?!大胤的百姓又有何罪,要遭这般惩罚?!明明是天界的疏漏过错,你们却不敢发出一点质疑,无端让百姓受灾!你也好意思代表墨龙族?!你有什么颜面自诩是庇佑万民的墨龙一族?!”“够了!”大长老被气得怒发冲冠,“墨问!你死不悔改!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墨问放声大笑,却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由着对方的指节抵上自己眉心,末了敛去所有笑意,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会后悔。”“墨问……”那一瞬间的痛楚,就算是活了上千年的龙,也承受不住。视线一片模糊,他似乎……隐约看见了李冼……大概,是错觉吧……“墨问,今日便废你千年道行,你就去那九渊寒潭,给我反省五百年!”“我墨问对天起誓:我若今后再欺骗李冼,遇事隐瞒不说,甘愿上天废我千年道行,以示警戒。”“龙的诺言,永不失信。”“墨问——!!!”李冼跌坐在地上,眉宇之间,尽是绝望。颈间的那片龙鳞……冷了。他的体温,好像也随着那龙鳞,慢慢冷却。墨问……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咳……”“墨问,你这又是何苦?”墨问倒在地上,却是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血从眉心涌出淌了满脸,他也无暇顾及,那砭骨一般的剧痛还在经脉里肆虐,让他轻微抽搐着,同时咳出大量的鲜血。“连眉心鳞都给了别人……”二长老痛心地看着他,“你若是有那鳞,兴许还不至于这么惨。”“咳咳……”二长老叹着气,摇头道:“我也救不了你。九渊寒潭……你,自求多福吧。”“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太监们听见动静,忙赶进来扶起李冼,李冼坐回椅中,三魂去了七魄,只紧紧攥着那缺了一角的黑龙镇纸,任太监们说什么,也不作任何应答。太监哪里见过皇上这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把刚走没多久的毓王殿下又给找了回来。李冶一看这不对啊,他刚走的时候李冼至少还神智清醒,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他把一干闲杂人等全部扫地出门,凑在李冼面前,只见他双目无神,叫他也不理会,又突然瞧见他手里的镇纸,便想着夺过来试试他有没有反应。可刚伸出手,还没等碰到那镇纸,就听见李冼道:“三哥。”李冶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啊?”“墨问……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李冶不明所以:“……哈?”“他被削了千年道行,回不来了。”他揪出颈间那龙鳞,“这龙鳞上,有他的法力,平常都是暖的,可现在……龙鳞冷了。”他不再言语,三哥又问了什么,他没听清,只复而看向手中缺了一角的镇纸。“记住,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它会替我守着你,此生此世。”☆、42九渊寒潭。“啧啧啧,新来的?”“……说话啊?”“我说老兄,一个人呆着也怪无聊的,咱们说说话呗?”“你烦不烦?”“哟,不是哑巴啊。”水底的光线非常暗,这玩意又是黑黢黢的一条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抬起上身爬过来道,“龙老兄,你这是犯了什么罪被关到这里来了?”墨问闭目养神,完全不想搭理它,偏过龙头,对方却又死乞白赖地凑上来:“说说话嘛,一个人怪憋闷的。”“我不憋闷,你自己跟自己说吧。”“别啊。你看这地方,方圆十里也找不出第三个活的了,就咱哥俩,还不得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不是?”墨问斜睨它:“哦,那十里之外有活的?”“这咱就不知道了,十里一结界,咱还没去过十里之外呢。”“井底之蛙。”“……龙老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不是蛤|蟆。咱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墨问突然睁开眼,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