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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抱着大尾巴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山上信号不太好,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盛星来才接通:“怎么啦?你们怎么拿个药拿了那么久?” “我们……”棠宁尴尬地揪住头发,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是这样, 我们下山路上遇到了徐旻枫, 她好像在拍综艺,也好像是出来玩的……算了那个不重要,总之就是,我俩遇到她, 然后发生了点冲突,之后就……” 她咬牙:“就把要回去给你们送钥匙的事情给忘了。” 那头沉默一阵,盛星来爆粗口:“这女的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有病吧她?你们现在还在山上吗?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我替你撕烂那个女人的嘴。” 时川把黑背牵到屋外给它擦身,听见这句,抬头转过来,看她一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深邃,可目光轻飘飘的。 盛星来一个激灵,瞬间改口:“……现在过去就算了,我腿还好疼喔我根本动不了。你把电话给徐旻枫,我替你骂她。” 棠宁哭笑不得:“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已经教育过她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我忘了要帮黑背拿药,就,就直接跟着蒋林野回城了……” 微顿,她小心翼翼:“我让助理帮忙把药和钥匙给你送回去?就是可能会稍微久一点……” 盛星来沉默半秒,语气突然加重:“什么?你们打起来了?蒋林野还好吗?啧,他刚出医院就又要进医院?好可怜喔。” 棠宁:“……” “嗯,嗯。”盛星来一脸严肃,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道,“没有关系的,你不用管我,先照顾好蒋林野吧……没事没事,叔叔一定也能理解的。” 时川手一顿,又轻飘飘地抬头看她一眼。 这个眼神盛星来看懂了:你有事吗? 但都到这一步了,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装瞎到死:“啊?助理也滚下山坡来不了了吗?天呐太惨了,那你快去处理他们的事情吧……我没关系的,我跟叔叔自己想办法就好啦。” 棠宁:“……” 行吧。 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小闺蜜自己就快快乐乐地把故事编圆了。 挂断电话,盛星来乖乖巧巧坐在小凳子上,谨慎地瞅瞅时川:“叔叔。” 几乎已经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川:“……” “刚刚宁宁和蒋林野下山替黑背拿药,不幸与老情敌狭路相逢,蒋林野被殴打成重伤,他们的助理也不慎滚下山坡,现在只有宁宁还活着……不是,只有宁宁还能自由走动。”她舔舔唇,严谨地点评,“真的好惨,是不是?” 时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认真地指出:“是很惨,要是让我撞见,我一定把他们全都带走拘留。” 盛星来:“……” 盛星来劝他:“你冷静一点,叔叔。” “但是现在怎么办呢,没有人给黑背拿药还好说,我们可以自己去,或者明天再来。可车钥匙还在宁宁手上,现在也没人可以过来送,我们怎么回去呢?而且这深山老林,连个灯都没有,入夜之后,肯定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盛星来眨着blingbling的大眼睛,抢在他开口回复之前,殷切地问,“——我怕黑又被毒虫咬了,现在命不久矣,今晚可以跟你睡在一起吗,叔叔?” “……”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 棠宁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坐在桌前,看着快要煮开的火锅,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搓搓狐狸爪爪。 坐在对面的蒋林野很想把她的爪爪拿过来放在手心捏一捏,正想开口,路过的服务员热情地俯身,停在棠宁身边:“女士,需要擦手毛巾吗?” 棠宁点点头,接过来:“谢谢你。” 蒋林野:“……” 他一言不发地将手收回去。 四宫格的火锅慢慢煮开,番茄汤底开始冒泡泡,酸甜的香气在空气中滚开。 棠宁伸着狐狸爪爪想去够放在蒋林野面前的汤勺,他刚要搭手,路过的服务员去而又返,热情地问棠宁:“女士,需要帮您盛汤吗?” 棠宁又点点头:“好呀,谢谢你。” 蒋林野:“……” 他第二次将手收回去。 喝掉小半碗番茄汤,棠宁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蠢蠢欲动地看着桌上的菜,最后将目光落在毛肚上。 蒋林野挑出一双公筷,想帮她涮食物,一直在附近徘徊的服务员立马以冲刺的速度迅速赶到,笑吟吟地问:“这个烫一烫就可以吃,女士,需要我帮您烫吗?” 蒋林野:“……” 蒋总决定记住这家店的名字,明天就让它破产:“可以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行吗?” 棠宁轻声笑起来:“谢谢你,不用了。” 服务员礼貌地退场,蒋林野现在才觉得自在一些。他稍稍挽起袖口,将大衣脱下来挂在旁边,露出柔软的针织衫和修长的脖颈。 棠宁一边嚼口中的毛肚,一边捧着脸问:“除了姜,你还有别的不吃的东西吗?” 蒋林野微顿,思索一阵,回忆道:“还有香菜,苦瓜,洋葱,茴香……” “……你怎么比我还挑食。”棠宁嫌弃,但转念想想,他高中时就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讨厌的事物上倒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我身边没有比你更挑剔的人了。” 蒋林野动作一停,心里的小人警惕地眯起眼。 段白焰的追妻法则之一,是“女生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藏着很多种意思,千万不要以为她们只是随口一说,遇事多想想,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要学会自己脑补”。 他试着发散一下思维,棠宁身边有可能和她一起吃饭且不挑食的人,都有谁呢?她前几年没什么朋友,现在好像也只和盛星来走得比较近,至于助理……她应该不会特意注意简薇吃饭时挑不挑食。 那就只剩下一个怀疑对象了。 ——夏方觉。 一想到这个,蒋林野心里的小人就有点不开心,可他非常珍惜眼下这难得安静的用餐时间,又不想表露得太明显,只垂下眼:“我知道了。” 棠宁:“?” 你知道什么了? 蒋林野闷声:“我知道我比他挑剔,洁癖,毛病多,嘴还毒。” 棠宁带着疑问“嗯?”了一声:“比谁?” 蒋林野以为她这是在反问,神情一瞬更加正经:“食物的习惯从小就养成了,一时半会可能不太能改过来……但是其他方面,我以后会注意的。” 棠宁一边吃,一边蹊跷地挑起眉:“哈?” 他在说什么? “宁宁。”面前热气袅袅而起,蒋林野和她隔着半个饭桌——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这是最亲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