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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那次他也在出差的路上, 刚刚踏上飞机,又立刻被人叫回来。 ……一样的太阳xue嗡嗡响, 一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快一点回来,确认她是否平安。 可是。 快步转过走廊转角,蒋林野胸膛起伏, 咬牙稳住身形,手停在病房的门把手上—— 脑海中难以自抑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上一次她失忆了。 那这一次呢。 蒋林野唇角苍白,突然间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棠宁就此恢复记忆,他该怎么办。 她失忆之后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碎片一样纷至沓来,雪花般将他淹没。 停顿一下,蒋林野艰难地推开门,走进去。 简薇不在,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内间卧室的门虚掩着,窗帘紧闭,可窗外阳光灿烂,仍然有碎金的光芒从窗台下透出,顷洒在地板上。 棠宁一动不动,背对着卧室门的方向,一小只地蜷在病床上。她睡得很沉,简薇离开时帮她掖好了被角,也已经调整过点滴的速度。 室内光线昏暗,蒋林野放轻脚步向前走,想看看她究竟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可他注意力太集中,以致于完全没看到横放在面前的凳子,走出去没两步,小腿突然被一股巨大的阻力拦住,他重心不稳,毫无防备,整个人扑向病床。 眼见要砸在棠宁身上,赶紧朝旁闪避,蒋林野肩膀一侧,用力摔在一旁空着的被褥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棠宁迷迷糊糊梦见恐龙迁徙,这一秒终于感觉彗星撞到了地球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嘟嘟囔囔地小声问:“简薇,恐龙要灭绝了吗……?” 蒋林野:“……” 她又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他稳住身形,张张嘴,正想说话,小狐狸突然慢吞吞地揉着眼睛转过来,睡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 棠宁愣了一下,眼中浮起真诚的困惑:“你不是回北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蒋林野垂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情绪有些复杂,声音发哑地道:“我不放心你,对不起,我不走了……你还好吗,撞到了哪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身去看。棠宁左手打了夹板,右手正在挂吊瓶输消炎药,额头斜上方贴着一小块创可贴,其余地方没什么明显的伤痕。 不知道狐狸腿和狐狸尾巴有没有出问题。 蒋林野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被子检查一下。 然而下一秒,棠宁乖乎乎的,主动向他解释:“左手小臂骨折了,脸上有一点点擦伤,其他地方都没事……简薇比我严重一点,受伤的地方也是胳膊。但最严重的是货车司机,他从高架上翻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这些蒋林野都知道,心里的小人长舒一口气,他摸摸狐狸毛,低声问:“手臂疼吗?” 棠宁下巴缩在被子里,老老实实,瓮声:“疼。” 心里的小人坐在地上,握着柠檬就开始疯狂地挤汁汁。蒋林野心里发酸,又觉得心疼:“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他站起身,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旁边,“给简薇放个假吧,我来照顾你。” 小狐狸蜷在被窝里眨眨眼,顿了一会儿,才问:“你不工作了吗?” “我没有工作要做了。”蒋林野在路上时就很后悔,根本不该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放下她,没什么能比前妻更重要了,“我现在的工作是照顾你。” 棠宁微微抬眼,看到站在病床前的男人。 窗帘拉得很严,屋内光线不太好。他站在小沙发前,将自己的外套和她的放在一起,侧身时背影挺拔,更显肩膀宽阔。 她有些恍惚,脑子里的记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想起更久之前,和蒋林野的另一段对话。 ——可我明天要工作。 ——你有什么工作?你现在的工作,不就是让我爽? 明明也才过去没多久。 竟然已经像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事。 用力闭一闭眼睛,棠宁想挥散脑海中的碎片。 蒋林野半晌没听到她回复,迈动长腿走回床前,心头又浮起歉意:“对不起,我太吵了是不是?你继续睡吧,我就在这儿看着。” 棠宁攥着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失笑:“为什么你从进门起,就一直在道歉?” 蒋林野看着她,略一沉默,问:“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事?”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好像每次棠宁的脑袋被撞到,都会倒带似的,回想起一段之前的事。 他问过很多医生,机器检查不出器官病变,没有一个人能做出确切的解释。 可小狐狸藏在被子里,笑起来:“你希望我想起什么事?” 蒋林野身形微顿,转头对上她的眼睛。她声音很轻松,脑袋毛茸茸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尖尖的耳朵一动一动,露出明亮的眼瞳。 好像还是早上去给他送机时,在机场告别的样子。 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立在床前,像一条大狗,也像一个无措的复读机:“对不起……” 他说得很慢,嗓子发哑,每一句话都很艰难,“对不起,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 “嗯。”棠宁瓮声瓮气,毫无心理负担地接茬,“你之前说过了,我知道你是一个混蛋。” “可我……”他停顿一下,忍不住凑近她。空气中拂开清淡的乳木果的香气,这是他最熟悉的、狐狸的气息,从分别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他得站在她面前,用这种从没人教过他的、他一个人艰难地、勉强学会的姿态——向这只狐狸保证: “我不会再做错第二次了。” 这回不确定的变成了棠宁,事实上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干的混账事都不算少。 他越靠越近,小狐狸心里开始打鼓,无意识地往后缩缩,慢慢往被子里滑,警惕地盯住他:“你说的是哪一次?” “每一次。”蒋林野目光深沉,微微倾身。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被他以一个壁咚的姿势,困在了这儿。 离得太近,棠宁不自觉地睁大眼。她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头抵是他微凸的喉结,目光稍稍向上,能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颚线。 他眼瞳很深,她在他眼中看到从没见过的,铺天盖地的挣扎与压抑。 房间里光线昏昧,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他的呼吸打在颈窝,热热的,有些痒。棠宁想起自己上一次出车祸,病房里的那次py,跟现在的场景多像,呼吸交融,意乱情迷。 可现在的气氛比上次暧昧太多了,她不自觉地咽咽嗓子,认真地指责:“我说,那个。你可不可以别总想着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