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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身影。那是他上周去过的凉亭,宗闻坐在那里,坐在几个边聊边笑的年轻姑娘旁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看上去像个无处可去的异乡来客,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时四处张望着。何煜珩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不清有没有担心被发现的紧张,只是还有些更多的东西不停地敲击着他的胸口。多久没见了?他想,记不太清日子了,毕竟他当初离开的时候就没想过出来多久后要回去。宗闻在凉亭里坐了半天了,他的大衣兜里揣着那张照片,照片上何煜珩的背影模糊,但确实是这个地方,他就在这张长椅上坐过。没头没脑地就跑到纽约来,不知该从何找起。他也想过再多登点寻人启事,要不就去电视台,哪怕花大价钱做广播公告,只要能帮他找到人。但左思右想却始终不敢,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把人吓跑了,他只知道何煜珩还在这个城市,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何煜珩再次逃开,世界这么大,他该去何处找?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在何煜珩坐过的地方傻傻地等,守株待兔一般期望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宗闻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人,但这人是何煜珩,面对他,自己从来没有绝对的胜算,却也实在是输不起。他坐在长椅上无事便会多想,想何煜珩怎么会不告而别。想的久了,他似乎也有点明白了,早在几年前,何煜珩对他的推拒已经非常明显。只是他从没想过何煜珩会真的离开,会走得毫不犹豫也不回头,所以他对何煜珩的拒绝并没有危机感。其实根本不用第三个人的插手,只要何煜珩下定决心离开,就足以宣判这十二年的感情死刑。宗闻想得心累,怎么就没能早点想清楚。或许李寅说的话有点道理,自己并不重视何煜珩的感受,以至于到他狠心离开,自己都没发现两人的裂痕竟已大得弥补不上了。何煜珩悄悄站起身,靠在一棵大树旁边,唯恐宗闻转身发现自己。应该避开他的,可是何煜珩却捏着三明治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会在再次见到宗闻的时候有这样的不舍,想多看一眼,就一眼,看完就回家。何煜珩站在树后,这一眼看了半个小时,直到双腿有些麻木发凉。最后还是走了,踩着柔软的草皮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心意其实很明了,他爱宗闻,这么多年总是爱他的。只是有时爱未必非要在一起,站在远处看看他,反而比天天睡在他枕边好。他和宗闻,无论是生活还是观念都差得太远了,或许这辈子他都没法完全接受宗闻混乱的生活和荒唐的念头,那又何苦把两人的生活绑在一起,让那些永远无法磨合的棱角把彼此刺得生疼。这一晚何煜珩失眠了,他看着灰白的天花板直到天亮,阳光从窄窗投进房内,照在床头。日光刺眼,这次却没有人为他挡去恼人的亮光。何煜珩又去了中央公园,就在那棵老树后,看着对面的人,依旧是那样木讷地等待。每天就在那张长椅上,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落日,细数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何煜珩总想着看完这次就不再来了,可是每到第二天,又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沿着一样的路走到老树下。周五那天,宗闻再次来到凉亭,他确实不能在这里留太久,如果今天也见不到何煜珩,他就得回国了。“小伙子。”宗闻听到中文,不知道是不是在叫他,毕竟多少年没人叫过他小伙子了。抬头寻找,是个头发花白的华人大爷,“你叫我?”老人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你在这里坐很多天了啊,我每天来散步都看到你。”“我在等人。”老人点点头,似乎知晓一切也无意追问,“等人啊,是最难受的事了。你等到头发花白,对方未必知道。”宗闻听得喉咙里堵得慌,他一直不敢想象彻底失去何煜珩是何等光景,“可是我一定要等到他。”“他若不想见你,再等也是白等,没什么放不下的,想开点。”宗闻听得懂老人话里的意思,可是偏偏放不下,自己还未到白发苍苍的年纪,哪里能看得透。没有别的办法,就算等不来他也固执的要命,“白等也要等。”“那人这么重要?”宗闻点头。“可他觉得你不重要啊,不然早来了。”这话像巨石砸在宗闻胸口。他听过何煜珩说爱他,便一直是如此相信的,自己也把他护在身边十多年,又怎么能接受何煜珩并不把他放心上这样的结论,“不会的,他对我很重要,我对他也…”可他又想起这几年何煜珩的冷淡与不情愿,也想起何煜珩说他想离开自己时的冷静和决绝,后面那半句话如噎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真傻啊,宗闻想骂自己,怎么能后知后觉到这个地步?到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何煜珩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后来老大爷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宗闻也没听进去,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他有预感何煜珩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何煜珩还是早上起来,惯例一样去了公园,这次却没见到宗闻。他在树下坐了半天,凉亭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那个形单影只的熟悉身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也知道宗闻不会在这里久待,只不过没想到是今天罢了。又或许以后宗闻都不会再出现了,他了解宗闻,断的干净一了百了是他的风格。何煜珩恍然觉得有点委屈,他想自己大概是不舍吧,尽管这是他所期盼的结局。“年轻人,你也在等人啊?”还是那个老大爷,拍拍何煜珩的肩膀。“不是,我没在等人。”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深陷,“那个小伙子等的是你吧?之前天天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我说你们小年轻啊,哪来这么多解不开的恩怨。一个等着一个躲着,对谁也没好处嘛。”何煜珩又看向对面,好像宗闻还坐在那张长椅上一样,“算不得什么恩怨,只是有时候不在一起,比在一起更好。”“他回去了呢。”“是啊,我也要回去了。”何煜珩起身,宗闻不在这里,他确实也没有久留的必要了。正要走,他突然想起来,回头问那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我在躲他?”老人也站起来背起来慢悠悠地往反方向走,“因为我每天都在这儿散步啊。”第16章不干净宗闻决定收收心,他是不会放弃寻找何煜珩的,但家里的事也不能一点也不管。本以为南九龙宗舒会拿不下来,最后还得自己去收拾,没想到回家女儿都告诉他,大部分都谈回来了,就是还有建湾街那边没拿下来,给青帮的话,以后就算进尖